在巴蜀地區,閉塞的道路一直以來隔絕著這裡與關中地區的往來,巍峨的秦嶺橫絕在天府之國的北方,就連北上的雲霧都越不過連接天際山巒。
西起崑崙,中經隴南,東至大別山,重重群山如同天然的屏障一般將伏夏大地分割南北,在巴蜀地區尤為高不可攀。
走在崇山峻岭之間的崎嶇小路上,不見天日,西邊太白山上的小道只有飛鳥才能走過,從那裡一直走,可以到達峨眉山的頂端。
據說曾經羲和的六龍車在這裡擱淺,善於高飛的黃鶴都無法飛躍。而下方,激浪排空迂迴曲折的大川重重林立,青泥嶺蜿蜒曲折,百步之內便有九道迴旋。
怪不得當年太白劍仙曾言,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而就在這裡,卻有幾道身影如履平地一般在山嶺間飛躍,即便是兩岸的猿猴都無法企及他們的身影。
長安的雪依舊在下,徘徊在周邊的千妖百鬼也聞到了空氣中傳來那壓抑的氣息,他們無法通過長安城的防衛,便盤旋在外,只等長安傾覆之時,渾水摸魚。
第二日天明時分,下了一天兩夜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覆雪之下,繁華的長安也慵懶了不少,銀裝素裹之下,萬籟俱寂。
一道黑線在皚皚白雪穿行,恍若覓食的飛鳥略過,它貼著低矮的屋檐急速划過,順著窗戶的縫隙鑽進了屋內,向著蚊帳之中激射而去。
一條還冒著熱氣的毛巾纏繞而來,將黑線攔截在外,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後,黑線也顯露出了它的真身。那是一枚黑色的長針,不僅散發著森森寒氣,針尖之上還沁著紫色的劇毒,只是這一小會兒的功夫,毛巾之上已經結起了層層冰霜。
當青崖正專注於眼前的長針之時,鋒利的刀刃已經無聲地貼近了他的後背。黑色的鋒刃不會反光,它藏在青崖視線的死角下,如同一條毒蛇,等待著見血封喉的機會。
一雙鷹隼般的雙目緊緊地盯著青崖的脖頸,就在那人準備動手的瞬間,胸前卻像是被一座大山迎面撞了上來一樣。任何精巧的殺戮手段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無濟於事,那人瞬間飛身而出撞在了牆壁上,滑落到地上後便失去了再次站起來的力量。嫣紅的血液從他的面罩下滲透出來,在地面上積成小小的水潭。
任何隱蔽的蹤跡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都逃不過鍉針的追蹤,只不過還未等青崖反擊,藏在劍中的白龍已經按捺不住了。
「前輩,快去青兒那邊。」
自己這邊遇襲,青崖下意識的擔心花青兒的安危。
「知道啦知道啦,就你著急。」
話音還未落下,帝曦已然出現在了花青兒的房中。但對方的目標似乎只有青崖,僅有一牆相隔的花青兒正揉著惺忪的睡眼推開門窗。
而另一邊,那名刺客此時正弓著身子倒在地上,連呼吸都已經無法順利進行了。
當宇宙的塵埃落下,就是一座大山壓在了每個人的肩膀上。對於帝曦來說,她只是輕輕地推了一掌,落在人類的身軀上,卻幾乎奪走了那人的性命。
當然,對於想謀害自己性命之人,青崖從不會心慈手軟。但他也知道,這名刺客充其量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將自己除去?
自己在長安的落腳點沒幾個人知道,而這名刺客能在門窗密閉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潛入,定然不是泛泛之輩,能驅使這樣的刺客,幕後之人一定有著極其龐大的情報網絡,同時,他不是高權在握的話就是富可敵國。
「一命換一命,說出主使之人,你可以離去。」
青崖在他的兩條手臂上各刺了一下,讓他失去了再拿起武器反擊的能力,隨後居高臨下地將劍尖點在他的胸前,只需稍微一用力,就能穿透他的心臟。
但青崖卻看到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突然變成了一道影子,順著門下的那條縫隙像一陣水流一般溜了出去。
而且,青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子提著劍向著逃離的刺客斬出了一劍,那刺客在留下了幾滴黑色如墨的血液後逃離地無影無蹤。
「青崖!」
房門被推開,花青兒臉也沒洗頭髮也沒梳慌亂地闖了進來,直到看到青崖安然無恙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