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在午夜時分打響,打頭陣的是幾十頭火牛,張德成從附近村落收來的耕地黃牛,角上綁著匕首,尾巴上纏著澆了火油的草捆,點燃之後黃牛受驚,撒開蹄子就往租界裡沖,沿著道路地雷一個個被引爆,法國人的勒貝爾步槍的槍聲響起,火牛陣完成了任務,盡數倒在陣前,法國人似乎擋住了第一輪進攻,但也暴露了他們的防線部署。
法國人以為接下來就是排山倒海的步兵進攻,清國人的軍事明程度極低,只會一窩蜂的往前沖,毫無戰術戰法可言,只要子彈管夠,他們有信心擋住第二輪。
但他們只等來了無數炮彈。
東局子兵工廠里有大批諾爾登菲爾德機關炮,都被劉驍搬來了,毫米口徑的小炮本來是裝在炮艦上的副武器,拿來打陸戰效果更佳,就像當年越南戰場上的四聯高機放平了打步兵一樣爽。
機關炮也是四管的,號稱是速射,實際射速慢吞吞,但這就夠了,法國人僅有的幾挺哈奇開斯重機槍在幾分鐘被被打掉,步兵防線也被火力壓制的抬不起頭。
這時候,義和團的衝鋒在開始,曹福田和張德成各自帶領手下團民,手持冷兵器沖陣,大戰之前大伙兒都喝了刀槍不入的符水,真心相信自己對洋槍免疫,衝起來是真不要命,效果不說,這氣魄絕對是第一流的。
仗打起來就不受控制了,在天津地面上的可不止曹張兩股力量,還有韓以禮、龐圍、林黑兒等義和團武裝也加入進來,更有女團民組成的紅燈照來往運送乾糧,剛蒸的大包子還熱乎,吃一口士氣大增。
紫竹林這邊打得熱鬧,聶士成的武衛前軍忍不住了,從側翼出擊,占據了跑馬場和里台,一直打到租界邊緣小營門附近,搞得租界守軍顧此失彼,應接不暇。
一夜槍炮沒停歇,直到太陽出來,攻勢才停止,兩邊都打累了,義和團傷亡慘重,戰果輝煌,紫竹林兵營已經不復存在,被兵火徹底焚毀,法國租界也是一片火海,法國僑民退入英租界,兵力收縮後防線反而更加穩固,一時間無法突破。
自始至終,白龍軍都沒有參戰,劉驍捨不得把寶貴的兵力用於無謂的消耗,戰爭是政治的延續,他的目標並不是消滅天津租界的所有洋人,而是以戰迫和,爭取最大的利益。
前面就是英租界,維多利亞式的建築上高高飄揚著米字旗,愛德華霍巴特西摩爾海軍將手舉望遠鏡觀察戰線,他今年十歲了,打過克里米亞戰役,第二次鴉片戰爭,和太平軍也交過手,對於東亞相當熟悉,但他畢竟不是陸戰將軍,身為聯軍統帥,此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上就幾千兵,大多數還是日本兵和俄國兵,聽調不聽宣,按照目前的局勢,能不能守住租界是兩說。
西摩爾將有個預案,如果租界真的守不住,就全員收縮撤回大沽口,至於北京城的使團,就聽天由命吧。
他讓人升起白旗,這不是投降,而是和談,他要爭取時間,讓士兵們吃飯,讓傷員得到救治。
這邊劉驍看到一面白旗與米字旗並列懸掛,這也是他想達到的戰術效果,正要派人去談判,忽然接到一個好消息,一列火車從北京開來,已經抵達老龍頭火車站,東交民巷的使團僑民全數都在車上,押運他們的正是納蘭。
兩軍終於會師,說起從北京到天津這一路,納蘭一肚子苦水,走的太不容易了,鐵軌大段被義和團拆毀,他們不得不將後面的鐵軌拆下鋪在到前面,邊走邊修邊打仗,和義和團幹了幾仗,還和董福祥的甘軍打了一回。
「太難了,太亂了。」納蘭感慨道,「馬玉昆馬軍門的武衛左軍從山海關趕過來,整個直隸到處是軍隊,互相不統屬,朝廷的命令也過不來,過來了更不好,朝廷就沒有一個清醒的。」
「是很難。」劉驍也頗有同感,他一直攥著兵力不敢用,是心裡有忌憚,列強不是那麼好打的,就算把租界裡的洋人殺光又如何,英軍從香港印度調兵是分分鐘的事兒,日本人更是迫不及待的想打一場大的,俄國人在東北屯兵十幾萬,把列強惹急了,同仇敵愾分割大清,就憑手上這一萬人馬又有何用,難不成打游擊不成。
看歷史書是覺得大清窩囊沒用,慈禧昏庸不堪,,真輪到自己上手,照樣一籌莫展。
還是先和談吧,納蘭將英國公使
第217章武當道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