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可是正因為她懂得,才想讓父親放手,不要緊拽著不放。這樣心裡多難受,滿滿都是負荷,多了便會把人壓垮的罷。誰的心上沒有一些傷痛?整日耿耿於懷於傷口復原有何幫助呢?只不過父親這個心結太過長久而且複雜,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先去找哥哥再從長計議罷。
葉嘉薇這麼想著便跟葉平生道了一聲,「阿爹,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走罷。」葉平生靠在梨花椅上,慢慢闔上了眼睛。
葉嘉薇腦里一邊想著該怎麼跟葉嘉文說,離祠堂還有一段路的時候便聽聞小廝來報,說有人來訪。
「有沒有問是誰?」葉嘉薇好奇,這麼晚了還有人上門?
小廝恭敬地回答道:「問了,是個女子,可是她沒說名zì ,一直蒙著臉。」
葉嘉薇眉毛輕顰,「帶我去看看。」如今先不必去看哥哥,來人若是她猜的那個人便真的出了事。
葉嘉薇跟著小廝快步走向大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個熟悉而瘦削的身影,她正俏生生地立在那裡,葉嘉薇卻感覺隔了一世未見。「時宜」這兩字一直在喉嚨里翻滾,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她只能同樣靜靜地看著站立著的女子,眼角忽然細細地滲出淚。
前面的女子似是感應到什麼一樣回過頭,便笑著飛撲了過來。直到手中抱著她真正溫暖的身體,葉嘉薇才真的相信,這是蔣時宜。
「嘉薇,好久不見。」蔣時宜環在葉嘉薇脖子上的雙手不斷顫動,好像歡喜到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葉嘉薇重重地回抱著她,一直哽在喉嚨的名zì 終於脫口而出,「時宜,好久好久不見。」
這一場歡喜的相逢之後,葉嘉薇才想起自己要問的事,立即端正了態度,扶了她的肩頭坐下,「時宜,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可是眼下還是先把主要問題解決一下,你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是不是沈家那邊出了事?」
蔣時宜脫下蒙住頭的披肩,兩隻眼睛笑得發亮,「沒什麼事啊,我只是和沈奇耀脫離了父女關xì ,以後我便只是蔣時宜,不是什麼沈時宜了。怎麼樣?開心吧?」
葉嘉薇腦子有些發懵,「脫離父女關xì ?怎麼回事?」
「他自動提出來的,可能覺得我這個女兒太丟臉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很開心就是啦。」
如果是以前,葉嘉薇不會覺得是什麼開心的事,也不是不開心的事。但今天聽了父親講,忽然覺得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只是不禁又疑惑,「你就這樣出來了?」
蔣時宜提了提身邊的包袱,「我帶了這個啊。」
葉嘉薇緊張的情緒被她逗得一笑,忍不住用手敲了敲她的腦袋,「我是問你母親怎麼辦。」
蔣時宜就靜靜地閉了嘴巴不說話,腦海浮現出母親溫和的臉。
她出門前,母親帶了她進房間,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過去母親的房間。那裡的布置竟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一個老舊的縫紉機,一張碎花吃飯桌子,幾張矮凳。最後是那張令人懷念的木板床,她輕輕躺了上去,上miàn 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棉絮被子,不像小時候那般硌得人生疼。可是充滿陽光的味道還是半點不變,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
「母親是不是每天都拿出去曬太陽?」她蹭了蹭那張碎花被子。「真暖和。」
蔣怡欣見她一副小貓的樣子,不由跟著笑了起來,「當然,母親的習慣一直沒有變過。誰像你這隻小懶豬。」她伸手捏了捏蔣時宜的臉,卻是一怔,時光俄爾,她的女兒真的長大了。
「沈奇耀真的和我斷絕父女關xì 了,母親,你是不是很難過?」蔣時宜看著天花板,半晌開口說道,聲音里有一些想要飛翔的渴望,又有些不知名的疼痛。
蔣怡欣握住蔣時宜微涼的手,「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是我知道你開心便夠了,你可以到外面遊覽各地,增長見識,你可以跟心愛的人暢所欲言。你會每一夜都睡得安安穩穩,美夢綿長。」
「可是,我捨不得您。」蔣時宜說這句的時候,鼻頭一酸,險些掉下眼淚。
「傻丫頭,天xià 哪有不散的宴席。又不是以後再不得相見。」蔣怡欣柔情地摸著身旁那台縫紉機,「這一桌一椅,所有的東西都是奇耀送給我的,它們的
第七十二章 世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