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另一張臉卻是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女子面容。
錢逸群忍不住心下好笑,道:「你既然來了,不坐下聊聊麼?」
鄭元勛見錢逸群對自己身後說話,驚訝不已,回頭看去,正好見自己小廝一臉啞然。
「沒想到數日不見,道長修為愈發精進了。」小廝抬步上前,全沒有之前的謹慎伺候。
「紅娘子,遠來是客,且坐下聊吧。」錢逸群淡淡笑道,「厚道人在此借宿,卻真不是有心等你們。」
鄭元勛眼睛一眨,卻見剛剛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僕從,已經變成了身材高挑,身著勁裝的一名女子。再仔細一看,這女子眉清目秀,鳳眼櫻唇,哪裡有半點小廝的模樣。
紅娘子知道這是錢逸群暗示自己別稱呼他的本姓,想想這回李岩的交代,她總算也沒逆反到故意捋錢逸群的虎鬚。她道:「李公子命我前來,好教道長得知,此番打影園主意的,乃是上天猴劉九思的人馬。他們糾集了揚、滁二州附近的大股山賊,要將影園踏平。」
鄭元勛還沒從男變女的驚詫中浮上來,聽紅娘子這話,又是個更大的浪頭將他打沉下去。
「上天猴……是山賊還是你們的同道?」錢逸群問道。
「道長以為這其中的差別很大麼?」紅娘子自己都不諱言義軍往往和山賊沒什麼區別。
事實上,只是流散的饑民是很難形成戰鬥力的,所以各地落草的山賊往往與饑民合在一起,成為組織者。而這些山賊其實平日打的旗號往往也都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所以搖身一變就能變成起義軍。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錢逸群笑道,「看起來,這回他們不是衝著錢來的呀。」
「錢已經有人給了,更有比錢還大的好處。」紅娘子道,「我雖然知道,但還得由李公子來說,請道長不要為難小女子罷。」
「是誰人要害我鄭家?」鄭元勛卻不管什麼「為難小女子」的話,他更擔心自家安危。
「你自己不知道麼?」紅娘子對鄭元勛毫不客氣。
這兩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階級敵人。
錢逸群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沒營養的交流,道:「李公子讓你來,所為何事?」
「他還有些事脫不開身,便讓我與劉宗敏前來相助。」紅娘子道。
「道人信不過李岩。」錢逸群直言不諱道,「他想要什麼,你直接說了吧。」
紅娘子臉色一變再變,道:「他想請道長歸還那把無相扇。」
這無相扇之於錢逸群,不過是個偷襲的暗器。對李岩來說卻是一身功夫所在,沒了無相扇,他連架都不敢跟人打。
更可悲的是,李岩在同道面前丟了自己的招牌,不像以往只要甩開扇子,便有人上前湊趣道:「這位莫非就是無相神扇李公子?」
「這個,得看價碼。」錢逸群道,「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道長容秉。」紅娘子腦子裡收拾一下,開始講述一個漫長的故事。
原來李岩他們久居太湖,總算站穩了腳跟,將李建的鐵桿死黨紛紛擊破,或死或逃。隨後他便與李自成取得了聯繫,擄掠江南的匠戶、糧食、織錦,以行商的名義送與義軍。這沿途上千里,自然也要與綠林、同道打好招呼,由此便勾搭了上天猴劉九思。
這次劉九思派了自己的小舅子徐三眼來找他,說的便是合力毀去揚州鄭家的影園,所獲所得大家均分,另外再送良馬二百匹與李自成。
李岩派人打探一番,覺得這筆買賣做得過,便應承下來。他的太湖兵如今足有三百人規模,又自己鑄造鐵甲、弓箭,即便碰上巡檢司的兵馬都不用一味逃避。
「前兩日,我們的探馬截住了兩封影園送出去的信。」紅娘子道,「李公子左右揣度,想必這個落款的厚道人便是道長您,故而派我和宗敏前來相助。我們可不想與道長壞了交情。」
紅娘子經上次穹窿山一役,對錢逸群已經心生畏懼。這次李岩本是要自己來的,被她勸住,再不肯跟李岩同時被錢逸群逮住。
「這個嘛,」錢逸群摸了摸下巴上的鬍渣,「無相扇,我可以給李岩。不過話得說清楚,無相扇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