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爬過似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把她頭砍下來,當王小姐替身!」聶天勝大聲道。
——原來是個女子,可她怎麼會死在這裡?那妖道不是從內院往外殺的麼?
王小姐心中一緊:是了!一定是這些賊寇,見形勢有變,竟然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阿彌陀佛,這伙改不了吃屎的狗才!該讓那妖道生吃嘍!
她雖然想得不差,卻是誤會了聶天勝。
聶天勝是帶人逃避要到的,哪有這個花花心思?他正巧撞見黑風寨的老朋友韋高峰帶著手下弟兄在這裡快活,只看到個白花花的身子,便聽到那伙土匪喊「晦氣」。
原來是那女子不堪**,竟然撞刀尖自戕了。
聶天勝當時眼看著黑風寨的人將這女子拋入水缸中,一時應景想起來了,便撈出來借頭一用,卻沒想到因此被王小姐誤會了。
原本聶天勝也是個工於心計,注重細節的人,只是眼下為了潑天富貴,要斗膽去捋一捋妖道的虎鬚,心情激盪,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再說這王小姐自己手裡,說好聽點是保護,說難聽了就是肉票!王家勢力再大,也得按照綠林規矩辦事。
聶天勝又想到了不按規矩辦事的妖道厚道人,暗暗詛咒:看你日後買個包子都是實心的!
取了那冤死鬼的腦袋,聶天勝趕回巷口,遠遠就見有人腳步飄忽,猶如神仙中人,把心一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捨不得這一身剮,怎能把妖道騙下馬!
「道長!故人聶天勝有重禮獻上!」聶天勝擼直了舌頭,鼓起全身勇氣迎了上去,大聲叫道。
「你是那個紅陽教的大師兄?」
「道長好記性!」聶天勝原本還想秉持不卑不亢,平等互利的姿態,只聽錢逸群似有若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萬般城府千重心防頓時化作烏有。他賊忒兮兮湊了上去,拱手抱拳道:「道長可是在找什麼人麼?」
錢逸群暗誇了他一聲「湊趣」,道:「有位小姐剛從這裡過去,你們可見到了?」
「正是要將這份重禮獻給道長呢!」聶天勝一臉表功的模樣,招了招手,「拎上來!」
教眾中有人領著個女人衣服包裹的重物,來到聶天勝身邊,放在地上,揭開一看,赫然是一顆人頭。
錢逸群目光飄忽了一下,撇嘴不悅, 道:「噁心巴拉的,算什麼禮物!」
聶天勝說了幾句話,覺得這道人也是血肉之軀,不是三眼的馬王爺,乾笑道:「這就是道長要找的那位小姐吧。」
他咬重了那個「吧」字,也好為被錢逸群揭穿留下一條後路。
一般而言,這種留後路的事,總會用上。
「你們將這女人的頭砍下來的時候,她早就死了,那位小姐卻是剛剛逃過去,時間對不上。」錢逸群心中已經算出了這女子的死亡時間,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笑道:「你這般欲蓋彌彰,多半是藏了那位小姐吧?」
「道長!」聶天勝被錢逸群一語道破,嚇得跳了起來,「道長說得哪裡話!」
「江南官話。」錢逸群獰笑著,目光掃過每個教眾的臉龐,只有一人微微側頭,像是不想被人看到。再看那人的人中、胸口、腰肢、盆骨,鐵定是女子無疑!
「就是你!」錢逸群一手指向那女子,「不過,現在已經沒關係了。既然你們紅陽教鐵了心要跟著私通建奴的王家一起死,道人我就成全你們!」
「跟他拼了!」聶天勝大喊一聲,手中罡氣刀旋即打了上去。
赤盾珠嗡地一張一收,這記攻擊已經被化作雲煙。
眾人口誦紅陽教刀槍不入神咒,朝錢逸群沖了上去。
錢逸群傾身後撤,口中高喊一聲:「雷來!」
令人畏懼的掌心雷滾滾而出,轟入人群。但凡被波及到的,無不聚攏一團,抽搐倒地,口吐白沫。只有體質極好的,方才沒有當場死去。
聶天勝早在第一擊之時,便已經尋摸好了逃跑路線。他直衝王小姐,如同游魚一般在人群中滑溜,幾步便已經脫離了戰圈。
王小姐也不負所望,發力狂奔,絲毫沒有摔倒、回頭、哭喊等害人害己的坑人行徑。
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