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他鼻血滿臉,身上都是傷,想著是他生辰,把他打成這般豬頭模樣,一時同情,又請他吃了烤魚。
第二天就再也沒見過了。
我把事情原委一講。
眾人聽戲般地臉上表情一陣過一陣地起伏,不時夾雜著「哇。」「哎。」「喲。」
一邊磕著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
相互間點點頭附和,意味聲長道「這東瀛仙島少主原來好這口啊~」
我揉著蹲麻了的腿,退出圈兒來。
「我去小七層蹲水牢去了。」
背後眾人又靠近了些,圈兒得緊了些,把我空出來的位置填滿了,圍蹲著磕著瓜子,地上的瓜子皮堆成了一座小山,興高采烈地發表對這個事件的點評。
我適時宜的溜開,推開門廊,沿著青石階梯。去了水牢。
剛下第七層,就看到一盞小油燈,微微隨風嗶嗶啵啵的燃著,映得桌邊的臉龐忽明忽暗,我心裡一緊,停住了腳步,屏住了呼吸。
「過來。小七。」沉悶的嗓音在水牢裡迴蕩著。
面對我幼時的書畫師傅,我所有的囂張跋扈都縮回了殼裡,自我兩百歲起,就跟著他執筆了。畏畏縮縮走到他跟前。
「風華師傅。」我低低地喚了一聲。
「坐。」他悠然自然的緩緩的倒了杯茶,放到我面前。
茶杯嗑到青石桌,清脆地,嗒,一聲。
我一聽,習慣性地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像小時候討饒的管用招數,拉著師傅的衣角,低眉順目癟嘴,蹭著師傅,可憐兮兮地說「師傅,父君真是小氣,你說他幾句沒文采,粗魯野蠻,不懂風雅,他就又將您貶來此處守這又黑又冷的水牢。」
風華師傅嘴角揚了揚,從我手裡抽出他的衣角。立起身來,低頭問。
「小七,你今次逃學,還打得東瀛島少主神志不清,你可知錯?」
我膝跪著上前,抱著師傅衣衫,「小七不喜歡讀書,東瀛島小子欠揍。小七也很委屈啊。」
說著嗚嗚嗚假哭起來,低著頭不時伸手假裝抹淚。
「起來吧。」風華師傅伸手拉起來了我。
我自是低頭,嗚咽著「父君判我七日水牢。師傅就讓小七被那牢中冒出黃泉陰冷刺骨的水澆死吧。」
風華師傅抿了一口茶。」你雖年幼,但這黃泉水,火鳳一族,三五七日還是扛得過的。」
說罷,笑了笑,擱了茶杯,背過身去,往外走了去。
上到第五個台階,回過頭來說道「小七,為師去和你父君下一盤棋,七五日後再回。」
又伸手胸前一划,布了個結界。
只留給我個高雅清俊的背影和衣角就不見了。
我慢慢坐在青石凳上,屁股冷得冰坨子一般。
邊思考著水牢是不用蹲,但也出不去啊。
一邊伸手籠著那燭火,烤上一烤。
那豆大的火苗晃了晃,噗呲,熄了。#####今天又是陰天。冬天真冷。
第三章:極寒北地窮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