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哥,小弟不再玩笑了。八哥聽小弟一句心裡話,八哥有個惦記的人,弟弟心下高興還來不及呢。」
同母所生的兄弟,母親早故,自當齊心合力、相依為命。
永瑆便笑了,攏住了哥哥的手臂,「八哥聽弟弟說:那位姑娘當真不是令額娘位下的官女子……」
永璇不由得有些失望,「當真不是?」
永瑆便笑,「八哥別急,聽我說完:那位姑娘雖說不是令額娘位下的女子,不過卻也還是永壽宮的女子——她啊,是瑞娘娘位下的女子!」
「原來是這樣!」永璇登時眼中泛起歡喜來,「瑞貴人也是永壽宮貴人,故此那女孩兒便跟是令額娘位下的,倒也沒什麼分別。總歸……」
永璇說到這兒,猛地剎住車去,望住弟弟,已是再度臉紅起來。
永瑆便笑,「哥哥說的是,只要她是永壽宮的官女子,那弟弟總方便常來常往。便是哥哥想傳句話兒,或者是傳遞個物件兒,弟弟必定是幫的上忙的!」
永璇便又窘了,「誰說我要……傳話兒了?」
永瑆便垂首嘿嘿地笑,「是弟弟自己要給她傳話兒,還不行?」
永璇紅著臉背過身兒去,不叫永瑆瞧見他面上神情,「……你還沒說,她叫什麼呀?」
永瑆忍著笑,只是眉毛忍不住聳動著道,「八哥是問她在宮裡的名兒,還是本來的名兒啊?」
永瑆這個年歲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兒,原本都想正經起來了,可是瞧見哥哥那十幾年來都難得一見的羞澀勁兒,這便又忍不住要說笑起來了。
永璇果然急了,「你個小十一,你還逗我!看以後,你有事兒的時候兒~~」
永瑆便笑,連忙告饒,「哥哥別惱了,弟弟知錯了——八哥聽仔細嘍,那位姑娘啊在宮裡的名兒,統一在指進永壽宮的時候兒,叫令額娘給改啦。「
「她啊,本是內務府下漢姓人,本家兒姓王,小名兒『玉英』;我聽瑞娘娘說過,便憑著她這名兒啊,就是跟永壽宮有緣的,故此就挑了進來。」
「玉英?」永璇不由得微微一呆,「雲容皓白,破曉玉英紛似織……」他已忍不住吟誦起蘇東坡之詞。
永璇雖腿腳不好,深居簡出,卻也因此而造就了他的詩、書、畫之才,他詩做得好,字寫得好,還畫得一手好山水。在眾皇子之中,頗有一副「名士」的風採去。這一聽玉英的名兒,頓覺那人兒更如玉之精魄,人便是痴了。
「原本這樣好的名兒,緣何又被改了?是誰改的?」他有些急,一把扯住弟弟的衣袖。
永瑆連忙道,「哥哥知道瑞娘娘在宮裡的名兒是『玉蕤』,若瑞娘娘位下的使女也叫『玉』什麼的,那倒像是跟瑞娘娘一個輩分去了,這便亂了尊卑。」
「況且永壽宮裡也曾有與此相似的名兒,如『玉螢』姑姑啊,這便冷不丁一聽,都能聽混了。故此啊,令額娘便做主,將瑞娘娘位下的使女,統一給改了名兒去,用了似玉而非玉的『翠』字為名。」
「改成『翠』什麼了?」永璇都等不及永瑆解釋完,這便緊著催問。
永瑆輕嘆一聲,便也笑了,「改成了——翠鬟。八哥,這個改過的名兒,你可喜歡?」
永璇心念跟著一轉,那目光便更是痴了,「翠鬟?——『含羞整翠鬟,得意頻相顧。雁柱十三弦,一一春鶯語。』十一弟你瞧,歐陽修的詞,豈不真真兒地如同在寫她一般?真好,我喜歡極了。」
七月二十六,婉兮已是到了正式報遇喜的月份,從這一日起,宮殿監遇喜處開始為婉兮臨盆而預備各項,「天地一家春」也正式上了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便連奶口嬤嬤和媽媽里等婦差,也都挑選好了。
婉兮自此便更是閉門謝客,什麼都不管了。
婉兮母親楊氏再度入宮陪伴,母女相依偎著,自是最舒心的時光。
因懷著孩子的緣故,婉兮略微有些掉頭髮,她便有些擔心。這樣的心裡話,也唯有與娘親訴說。
這日婉兮與母親一起坐在南窗邊的炕上,婉兮撒嬌地躺在母親腿上,由母親給小心地梳理著頭髮。婉兮噘嘴道,「額娘……都說女人的身子啊,都是以『七』來計算的。女兒眼看著就要到三十五歲了,這便開始掉頭髮……那是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