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是倒也未曾出言多說什麼。
畢竟是她先開口問的。
而且按照道理來說,她本就是後宮婦人,不適合直接就朝政發表看法。
但朱祁鈺卻是皇帝出京前指定的監國親王,雖然大多數時候什麼也決定不了,可這種商議朝政的場合,理當由他來主持。
于謙被點了名,立刻出列,不過沒有馬上開口,而是仔細盤算了一番。
倒是駙馬都尉焦敬沒怎麼猶豫,道:「我京營大軍,本有官軍二十餘萬,此次天子親征,因其事急,多從京營抽調,如今城中三大營留守官軍,約莫有七萬之數,這其中尚包括匠戶,後勤之眾,若論可戰者,應有五到六萬。」
在場的氣氛立刻低沉下來,雖然大家都知道,事情危急,但也沒想到危急到了如此程度。
堂堂京城,竟然只有五六萬人可供調動。
想那天子親帥二十餘萬大軍,倍於也先的兵力,尚且遭此慘敗。
如今京中官軍不足敵軍的一半,這仗該怎麼打?
這個時候,于謙也盤算好了兵員,開口道:「京營那邊,大約有五到六萬可戰之兵,但除此之外,我京師九門巡防官軍,應有七八千人,加上直隸留守官軍,由南京而來的運糧官軍,全部用於守備京師,可戰之人,應能有十萬之數。」
十萬,這個數字勉強還算讓人有那麼一點安全感,至少和敵軍大致相當了。
但是即便如此,殿中依舊愁緒一片。
畢竟二十多萬大軍都打敗了,眼下就算有十萬,真的夠嗎?
這個時候,翰林侍講徐珵出列,道:「啟稟聖母,王爺,臣冒死以聞,數日以來,我京師疾風驟雨,諸星不定,天象晦亂,歷數不明,如今又有土木之事,足可見天命已去,臣冒死上言,此等危難之時,惟南遷可以紓難,伏請聖母三思。」
朱祁鈺神色略略一沉,這個徐珵,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重活一世,若說他最恨誰。
那自然是謀劃並參與了南宮復辟的那幾個,巧合的是,徐珵便是其中之一,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改名徐有貞。
此人乃宣德八年進士,多智謀好功名,但是卻不得不說,是個實幹家。
除了對經義儒文信手拈來,對於天文地理,兵法水利之事,也多有研究。
不過朱祁鈺覺得他有意思,卻不是指這個。
重活一世,還是有許多事情與記憶當中不同。
前世的時候,他沒有這場大病,而是按照聖命正常監國。
雖然沒什麼實權,但是似土木軍報這等大事,他卻肯定是第一時間知曉的。
所以前一世,于謙得獲軍報的第一時間,是立刻找到了提督京師防衛的駙馬都尉焦敬和他這個監國親王郕王。
然後三人聯袂入宮稟報,孫太后也不曾直接擺駕本仁殿召見大臣。
得獲消息後,她一邊準備財帛金銀,另一邊則是按照規矩,詔命郕王召集大臣商議策略,最終稟報給她。
但是這一世,因為他這麼一病不起數日。
于謙不知他已經醒來的情況下,事急從權,直接入宮稟報,導致孫太后直接召見大臣,他又陰差陽錯的進來插了一腳,便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於是,這便形成了一個尷尬的問題,那就是這大殿之上,到底該誰做主?
王老大人提出的三項當務之急,第一項和第二項勉強算是和皇帝相關。
作為天子生母,而且事情又沒有什麼可爭議的,孫太后自可一言而定。
但是這第三項,卻是真真正正的涉及到了社稷江山。
和後宮,甚至和天子的安危都沒什麼太大關係,屬於純正的朝堂政務。
於是問題就來了。
按照規矩,肯定是受聖命監國的郕王主持此事更加名正言順。
但是在場大臣都知道。
事實上,真正掌握京城實權的,是座上的太后娘娘。
這一點,單看軍報入宮之後,太后娘娘能夠即刻戒嚴九門便能知曉。
說白了,郕王有大義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