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一句是任禮所喝,然而後一句,聲音卻自文臣這邊響起,而所對準的目標,正是任禮。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左都御史陳鎰移步上前,面沉似水,道。
「陛下,臣彈劾寧遠侯任禮,君前失儀,干擾奏對,目無君上,擾亂聖聽,請陛下嚴治其罪。」
奉天門前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滯,無數朝臣的目光,齊齊落在任禮的身上。
與此同時,他們也隱約察覺到,關鍵的時刻,只怕要到了。
要知道,方才楊洪並不是在對任禮說話,而是在向天子稟奏。
這種情況下,能夠打斷楊洪的,唯有天子一人,這是奏對的規矩。
任禮久在朝堂,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但是,他還是喊了!
這絕非是心急之下的一時失態,恐怕,是楊洪接下來要說的話,真正觸及到了什麼,讓任禮即便是冒如此的大不韙,也必須開口阻攔。
隨著陳鎰的出列,緊接著,文臣列中又出來兩人,赫然便是兵部于謙和吏部王文。
此時此刻,他們自然也不可能有其他的態度。
于謙道:「陛下,寧遠侯阻撓奏對,君前咆哮,其中定有內情,理當詳查,不可輕縱。」
王文更是直接,道:「君前稟奏自有定製,寧遠侯久在朝廷,當諳熟禮制,此等行徑,若非不敬陛下,必是心中有鬼,請陛下嚴查!」
這二人一出面,勛戚武臣這邊也終於坐不住了。
焦敬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便道。
「陛下,臣以為任侯不過一時失態,無心之失,不必過分嚴苛。」
「且今日廷議軍屯一事,昌平侯自言要彈劾寧遠侯,然而朝會至今,卻不過只拿出了幾份捕風捉影的家信和所謂自陳書,真假難辨,以此攻訐朝廷重臣,國侯勛貴,實乃蓄意擾亂朝會廷議。」
「臣請陛下同責二人,令其歸府自省,以警示文武百官,不可因一己之私,肆意擾亂朝會,誤朝廷政事。」
緊隨在焦敬身後的,則是寧陽伯陳懋。
自從去歲的宗室一案後,這位寧陽伯在朝中沉寂了許久,但是這次,卻毫不猶豫的跟著焦敬一同上前,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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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附議,今日廷議本為軍屯一事,但是因昌平侯彈劾一事,遲遲未能進入正題,實乃空耗光陰。」
「無論二位侯爺有何爭執,朝會之上,都不當如此失態。」
「臣同請陛下,命二人歸府自省,彈劾一事,可令有司詳查,再行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