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冊封過的襄王世子。
應當說,從能力和才學來書,他這個兒子,其實都不出色,但是,唯獨有一點很好,就是孝順。
朱瞻墡本身,是極看重嫡庶之別的,所以,他對於這個兒子,也十分的偏愛,像是其他的兒子,在他面前,是很難討到這樣關心的話的。
朱祁鏞顯然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起身來到朱瞻墡的身邊,道。
「謝父王關心,孩兒一會帶些吃的,去宗學用便是,平日裡,宗學開課的時辰早,孩兒不敢打擾父王,鮮少能夠晨昏定省。」
「今日終於有機會,自然要趕來為父王請安。」
朱瞻墡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但仍是道。
「好了,你的孝心,為父是知道,安也請過了,快些進學去吧,一會為父吩咐廚房,再給你做些點心送過去。」
朱祁鏞起身,再度屈膝行禮,恭敬一拜,正要退去,但似是不經意間,瞥見了書桌上的奏疏。
躊躇片刻,朱祁鏞試探著問道:「父王,這本奏疏,是給陛下的請安疏?」
雖說如今身在京師,但是,畢竟宗室不能干預政務,因此,這種奏疏要遞上去,要說的除了宗務,也就是日常的問安了。
朱瞻墡皺了皺眉,沒想到平時不善言辭的兒子會突然問起這個,不過,他倒也沒有多想,便道。
「不是,為父另有事情要上奏朝廷,此事與你無關,你莫操心,進學去吧。」
朱祁鏞望了書桌上的奏疏一眼,有心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終歸是平時父親的積威起了作用,躊躇片刻,他還是沒有再說,只恭敬的行了禮,退了出去。
小小的插曲,朱瞻墡並未在意,待朱祁鏞離開後,他便喚了王府的長史過來,讓他將奏疏送去。
然後,他又將管家喊來,命他準備些點心,給世子送到宗學去。
安排完了這些事情,他方慢騰騰的出去用了早膳,歇息了片刻。
窗外的雪已經停了,但是天氣已然很冷,不過,不知為何,朱瞻墡今日總感覺心中有些躁意,始終難以平靜。
想了想,他決定先不去宗學,而是回到臨湖小築,打開自己剛得到的琴譜,準備研究一下裡頭早已經失載的名曲。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終於不再是霧蒙蒙的,而是晴朗朗的。
雖說天氣寒冷,但是眼前的湖面也並未結成冰,反而在四周積雪的映襯下,別有一番趣味。
朱瞻墡坐在臨湖小築當中,四周是數個溫暖的爐子,手裡擺弄著剛剛得到的古琴和琴譜,心中的躁意總算是稍稍紓解了幾分。
然而,還未過半柱香的工夫,老管家急匆匆的走到亭子外頭,隔著好幾步遠,跪了下來,道。
「王爺,出事了,劉長史在宮外,被人給抓了!」
「錚」的一聲,朱瞻墡手裡的古琴發出一道刺耳的鳴叫,驚的周圍覓食的鳥兒撲閃著翅膀紛亂的飛了起來。
「放肆!」
朱瞻墡放下手裡的琴譜,臉上湧起一陣怒意,冷聲問道。
「誰敢如此大膽?東廠?還是錦衣衛?」
「真是反了他們了,本王的長史也敢攔下,當真是不將宗室親王放在眼中不成?」
大明的宗室,雖然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權力,但是地位卻很高。
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不過是奴婢和家臣而已,被下位者如此冒犯,朱瞻墡自然惱火。
他自己是清楚,這本奏疏里寫的是什麼的,所以,在他看來,如果有人會攔下這道奏疏,自然便是都天子手下的東廠或是錦衣衛。
然而,眼見著自家王爺如此動怒,那老管家低著頭,卻期期艾艾的道。
「王爺,都不是,是……是宗人府的張經歷!」
「張林?」
朱瞻墡的臉色略略好看了幾分,但是眉頭還是緊皺著,不悅道。
「他攔劉長史做什麼?叫他過來見本王!」
宗人府的結構極其簡單,大宗正下設左,右宗正,再下是左,右宗人,皆由皇室宗親來擔任,負責管理宗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