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並沒有將他太過看重。
原因就在於,此人的功利之心太重,這一點讓他不喜。
只不過,在官場上,個人的好惡不是判斷的標準。
就內閣的形式來看,俞士悅兼任了太子府詹事後,在內閣的實力威望都大大增長,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聯合江淵是最好的選擇,所以,王翺才接受了江淵的投靠。
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比較特殊,像是聯盟,但是,又比聯盟更加緊密,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江淵會主動替他做很多事情,將自己擺在下僚的位置。
這種狀況,給王翺帶來了很大的好處,但是,也埋下了禍患。
就拿殿試舞弊一案來說,他的確是知道的,可主意不是他出的,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江淵自己想要拿翰林學士的位置,只需要他從旁協助,事後舉薦便可。
如果說江淵辦成了這件事,那麼作為盟友的王翺,自然也能得利,再加上不需要他做什麼,所以王翺也就默許了此事。
但是誰能想到,蕭鎡這個老實人,被逼到了牆角,竟然做出了那麼過激的舉動,讓一切平生變數。
蕭鎡這麼一鬧,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罪名,變成了舉朝上下,都覺得他是被冤屈陷害的。
這種情況下,偏偏天子又將翰林院的差事交給了他,朝廷上下,對於這件事情本就非議紛紛。
如果說,王翺這個時候不出面保一保江淵,那麼,他真的被貶謫出京的情況下,萬一要是反咬一口,說殿試舞弊一案是王翺指使的,那他可真就說不清了。
所以這個時候,王翺自己是有苦說不出。
早知如此,當初江淵要在殿試上做文章的時候,他就應該攔著,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騎虎難下。
現如今,王翺也只能寄希望於,天子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畢竟,他加上江淵,兩個朝堂重臣,一旦攀扯起來,對朝局的影響必定不小。
陳循或許早有準備,但是,今天這個時機,卻未必不是臨時起意,這種情況下,想必天子也需要時間,仔細衡量一番吧……
這個時候,一旁的朱鑒也上前開口,道。
「陛下,臣亦以為此事不應現在處置,殿試舞弊一案,所涉人員複雜,案情難明,一時恐難定論,還是應擇日再行商議。」
「至於陳尚書彈劾江閣老一事,究其根本,還是因江閣老為臣議功所致,臣本德才淺薄,得陛下及聖母賞識重用,代朝廷持節往瓦剌迎復太上皇歸朝,回京後方被選入內閣聽用。」
「其後朝政之上,臣兢兢業業,持心秉公,然才不堪用,屢有疏失,以致朝野上下物議不停,此臣之過矣。」
「太子殿下出閣備府一事,雖臣首倡,但卻顧慮不周,致朝堂上下不寧,今陛下以此論功,臣確實愧不敢受。」
有你什麼事……
底下一群大臣正等著看天子會不會公布杜寧這份奏疏的內容,卻沒想到,朱鑒這個時候跳了出來。
雖然說,他話里說的是反對公布奏疏,但是莫名其妙,羅里吧嗦的又把自己過往的功勞拉出來數了一遍。
咋的,這就想矇混過關了?
朱鑒不是想矇混過關,而是他發現,這件事情越鬧越大,好像已經沒有人關注最開始的議題了。
這怎麼能行?
要知道,尋常時候,宮中聖母的身份雖然貴重,但是,卻不可能隨意干預朝務。
這一次,要不是太子出閣需要拜謝皇太后,而且前一日又出了梃擊香亭這樣的事,聖母也不可能尋到理由對天子施壓。
這種事情,有一不可有二,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要是錯過了今天這個機會,那麼以後再想創造一個,讓天子難以反駁的機會,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所以,朱閣老必須要把議題拉回到正事上。
眼瞧著其他人對他一陣不滿,但是朱鑒仍舊視若無睹,拱手道。
「陛下,臣不敢居功,更不敢受賞,但是臣有一言勸諫陛下,懇請陛下納諫。」
殿中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神色都肅然起來,朱鑒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身旁傳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