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足夠的身份地位。
這樣的人,滿朝廷上下,也並不多。
但是于謙,就剛好合適,而且,幾乎是唯一的人選!
論身份地位,他官加少保,太子太師,位至兵部尚書,有扶立天子登基,協助天子力挽天傾之功,朝廷上下幾乎無出其右者。
除此之外,他還是天子的心腹愛將,頗得聖寵,更是整飭軍屯的發起者和主持者,滿朝上下,他是對於整飭軍屯的大政最堅定的推行者。
更重要的是,于謙……不怕死!
伊王的性格囂張跋扈,誰也難以擔保,他到底會做出什麼事來。
雖然,從理智上來說,他敢動章馮這樣一個御史,但絕不敢動于謙這樣的朝堂重臣。
可是,誰能保證呢?
萬一伊王依舊是持對抗的狀態,哪怕是不下狠手,就是指使底下人不停的搗亂,換了其他的重臣前去,未必就有這樣決心和手腕,能夠把事情推行下去。
但是,于謙可以!
伊王自己,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他想要阻擋朝廷整飭軍屯,還是得靠他手下的人。
整個伊藩,于謙奈何不了的,只有伊王一個人,但是,也僅僅是這一個人。
以他的身份,不論是地痞流氓,還是王府的中官,只要敢有所阻撓,他就敢帶兵抓人。
至於伊王,于謙想要對付他,壓根就不用和他正面衝突,他只要帶著人,像章馮一樣,身先士卒,親自下到田間主持清丈。
伊王敢攔,他就敢迎著刀子往上撞。
要麼是伊王慫了,乖乖接受朝廷的清丈,要麼伊王傷了他,然後等著朝廷的處置。
說白了,你死我活!
舉朝上下,能有這般決心和勇氣的,找不出第二個來,所以,于謙才這麼有自信。
不過,看著天子猶豫的樣子,他還是繼續道。
「陛下放心,臣到了伊藩之後,必會謹言慎行,一切以推行大政為主,若非必要,不會和伊王爺發生衝突。」
「何況,整飭軍屯一事,除了勛貴,便是宗室,如今勛貴那邊,有賴陛下運籌,已無大事,但宗室藩王,皆陛下長輩,若陛下無故斥責,未免不妥。」
「但是若置之不理,天下藩王個個效仿伊藩,則不僅大政難以推行,此後宗室必定也更加難以管轄,故此,臣請陛下允准,令臣出京,全權處置伊藩清丈一事!」
沈翼一臉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巧言令色的于謙。
我信你個鬼!
他算是看出來了,于謙攢了這麼久的大招,就是為了要出京到伊藩去。
天子但凡是將他放出去了,不鬧點事情出來,壓根不可能結束。
要知道,就像于謙說的,伊王如此行徑,如果不能嚴加處置,其他藩王有樣學樣,不僅整飭軍屯要泡湯,就連之後對宗室的管理,也會變成一大難題。
所以,這次出京,必須要以雷霆之勢,將伊藩的清丈田畝順利完成。
但是,以伊王囂張橫行的性格,如此一來,必然會引發他的激烈反彈,不出事才怪!
不過,話是如此說,但是,從理性的角度考量,似乎這個時候,也的確只有讓于謙前去,才是最合適的辦法。
因此,躊躇片刻,沈翼想要張口勸一勸,但是,到最後還是沒有說話,這檔子事,他還是不摻和了……
一切聽憑天子決斷便是。
想必這個時候,天子應該也十分苦惱吧……
悄悄打量了一眼上首的天子,沈翼如此想著。
「不准!」
聖音降下,于謙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沈尚書眨了眨眼睛,似乎覺得這副場景似曾相識。
「陛下……」
于謙明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天子的態度還是如此,心中一陣複雜,他上前開口道。
「臣知陛下翼護愛重臣之心,但是,臣身為朝廷大臣,當為社稷盡力,為陛下效死,如今正是需臣擔當之時,臣深受聖恩,自當粉身以報。」
這番話說完,沈翼站在一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