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儀,朱祁鈺又分別去慈寧宮和景陽宮拜會了兩宮皇太后,這才回到了坤寧宮。
剛進宮門,汪氏便已經帶著宮中的內侍,在殿中迎候,遠遠的便行了個禮,道。
「參見皇上。」
這些日子,汪氏一直按著太醫的囑咐,好生將養著,後宮裡頭的事情,朱祁鈺也拜託了吳氏替她照管。
因此,他雖常來坤寧宮,但是每次過來,都還是能夠肉眼可見的感覺到,汪氏的氣色越來越好。
上前將汪氏扶起來,朱祁鈺溫和的開口道。
「朕不是早就說了,你是皇后,不必跟朕如此多禮。」
汪氏被扶著起身,臉蛋有點紅,但不是因為接見了一天命婦累的。
而是因為,某個人扶起她之後,順勢抓著手不肯放。
已經成婚許久了,但是在這麼多宮人面前,汪氏還是不習慣如此不端的舉動。
紅著臉抽了抽手,發現抽不動,只能輕輕啐了一口,隨著他進了宮門。
然後,她的手就被放開了。
因為他們剛坐下,就有一個扎著雙丫的女娃娃,赤著腳在鋪著毯子的殿中爬來爬去。
見兩個人進來,小丫頭飛快的爬了過來,小手拽著朱祁鈺的衣袍下擺,忽閃著大眼睛,「呀呀」的要抱。
朱祁鈺俯下身子,將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人舉的高高的,貼著臉蹭了蹭她,臉上的鬍子把小人逗得咯咯直笑。
抱在懷裡掂量了下,朱祁鈺笑著道:「又重了,比濟哥要壯實。」
這是他的嫡長女,吳氏親自給取的名字,叫朱明慧。
汪氏在一旁,亦是笑意盈盈,道。
「可不是,要說,慧姐比濟哥還小四個月。」
「濟哥早慧,開口說話早,可身子總體弱多病,慧姐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身子卻健壯的很,這一個冬日,都沒生過病。」
殿中生著地龍,烤的熱熱的,小丫頭哪怕光著腳也不怕冷。
在朱祁鈺的身上安分了不到半刻,就扭著身子,要繼續下地。
整個下午,小丫頭都在睡覺,所以現在一點也不困。
掙扎著被朱祁鈺放在地上,小丫頭立刻就爬到遠處,繼續去玩了。
看著她咿咿呀呀的樣子,朱祁鈺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在宮女的服侍下,換了便袍,斜倚在榻上,眼中滿是溺愛。
「過了這個年節,慧姐就該滿周歲了,朕沒記錯的話,她的封號,還是誕下時太上皇所賜的郡主,過了這個生辰,朕就晉封給她公主,怎麼樣?」
這本是應有之意,前世的時候,慧姐也是在景泰元年,就晉封的公主。
汪氏在一旁坐下,眼中亦是一片慈和的笑意,奉上一盞茶放到朱祁鈺的手邊,汪氏道。
「郡主公主,不過是個虛名而已,不管什麼封號,總是臣妾的女兒,只盼她一生平安喜樂便是。」
應該說,這段時間,汪氏和之前有了不小的變化。
往日裡,她最是重禮法次序。
前世的時候,慧姐的晉封,是她主動跟朱祁鈺提起的。
但是如今,朱祁鈺主動說起此事,她反倒推辭起來了。
心中輕輕嘆了口氣,朱祁鈺明白。
這是因為,前世的時候,他對汪氏並不好。
那時他偏寵杭氏,沒有給汪氏作為正宮皇后足夠的尊重,所以她不得不從別的地方,來維持自己皇后的地位。
但是自他醒來之後,解開了之前跟汪氏的心結。
即便汪氏如今不能侍奉,他還是大半時間都陪在坤寧宮,這讓汪氏有了足夠的安全感。
自然,也就不在乎那些身外之名了。
念及於此,朱祁鈺忽然感覺有點開不了口,但是後宮的事情,總不可能繞過她這個皇后的。
正在躊躇間,汪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
「選秀一事,母妃跟臣妾說過了!」
看著汪氏眼睛一眨不眨的樣子,朱祁鈺原本篤定好的理由,都覺得難以說出口。
「那你……」
剛說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