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苦笑。
正常來說,吳氏說的的確沒錯,往上遍數千年,只有太子篡位,還從沒有已退位的太上皇復位的先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前世的朱祁鎮,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不過這些話,自然是不能和吳氏說的。
想了想,朱祁鈺只能道。
「話雖如此,但是兒子總心中不安,畢竟歷朝歷代,也沒有天子北狩,皇弟臨危受命,無詔繼位的。」
這回反而換做是吳氏無話可說了。
要是這麼說的話,確實,他們這對兄弟,本來就特殊,真的鬧出什麼事情來,只怕也並非不可能。
良久,吳氏慎重的點了點頭,道。
「你說得對,還是穩妥些好。」
說著,吳氏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的思緒似是有些不暢,索性便從榻上占了起來。
朱祁鈺擺手,示意想要上來攙扶的內侍退下,自己陪著吳氏慢慢的往前走。
母子倆就這麼出了暖閣,來到了廊下。
外頭,雪悄悄的下大了,望著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吳氏輕聲道。
「既然如此,金英就不能再用了!」
朱祁鈺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扯到了金英的頭上。
瞧見朱祁鈺的表情,吳氏搖了搖頭,道。
「哀家本想著,你如今手頭缺人,成敬雖能幫得上你,但是畢竟他做官的時間不長,金英長久待在司禮監當中,能力足用,和外朝大臣也素來相善,在朝政上,能幫得上你忙。」
「雖然和慈寧宮有所牽扯,但是他是個聰明人,行事知道分寸,此等境況下,反倒能規勸孫氏,少給你添亂子。」
「但是既然是如今的狀況,那麼金英自然就不能再留著了。」
朱祁鈺頷首,對於這一點,他倒是沒什麼意見。
誠然,金英是在朝政上幫了他不少。
但是如今的朱祁鈺,不是前世那個對朝政素無接觸的閒散王爺,需要一點一點的學著去處置。
就算沒有金英,他也自信能夠將朝政處理的很好,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將金英留下了。
想了想,朱祁鈺開口道。
「此事容易,前些日子,剛好有御史上本彈劾金英縱容家奴私販官鹽,杖殺平民,又行賄淮安知府脫罪,朕都還沒有處置,就趁此機會,將他送去南京閒住吧。」
金英此人,對於朝政熟稔,也還算顧全大局。
但是身為中官,免不了有這樣那樣的惡習,金英最被人詬病的,就是貪好財物。
早在幾年前,他就被彈劾過霸集商貨,壟斷買賣,還有邊境私牧。
前些日子,朝中彈劾曹吉祥成風,也有不少御史,趁機彈劾金英收受賄賂,干預武官任免。
當時朱祁鈺為了處置曹吉祥一事,將和中官有關的奏疏,都留中不發,卻不曾想,現在派上了用場。
吳氏點了點頭,道。
「如此也好,金英尚佛,南京佛寺不少,他過去之後,落得逍遙自在,也算善終。」
「不過,金英畢竟是一方大璫,素善外朝大臣,這次土木之役後,他又一力抵制南遷,你處置起來,要多謹慎幾分。」
「哀家還是那句話,如今大勢在你,不必心急,穩妥為上。」
朱祁鈺望著白茫茫的大雪,開口回道。
「母妃放心,兒子明白。」
剛剛這麼一提金英,他又想起了一樁事情,不得不說,有些時候,人往往是自作孽……
第一百七十三章:吳太后的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