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舒良一身風塵僕僕的疾步行至殿中,行禮之後,道。
「皇爺英明,確實如您所想的那般,這幾日,刑部金尚書的府中,正在京城各處延請良醫,奴婢想法子找到了一個曾去診治過的郎中,回話說,金尚書近來左側的半邊身子時常不聽使喚,眼前視物時有不清,恐怕……是中風的前兆。」
「怎麼會這樣?」
朱祁鈺神色一驚,微微有些意外。
的確,以金濂的年紀,有這樣的病症並不值得吃驚,而且,前世的時候,金濂也的確就是在今年病逝的,可是,這一世和前世不同,有很多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不僅僅是各人的際遇和官職都有不同,就連壽數也與前世有很大的不同。
就拿金濂自己來說,按照前世來說,他應當是景泰五年二月病逝,但是,如今這個時間早就過了,當時,朱祁鈺還特意派過太醫去金濂府邸診治過,答覆是他身子康健,並沒有什麼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王一寧,也是其中的典型,原本他應該病逝於景泰三年,但是,這一世他雖然同樣在景泰三年得了一場大病,卻還是挺了過來,一直好好的活到了現在,經過那麼一場病,反而是身子健壯了許多。
朱祁鈺後來想過這其中的原因,到最後,他覺得造成這種局面,最大的原因,很有可能還是各人際遇的不同,這一世,不論是王一寧還是金濂,他們的官職,差事,乃至所做的所經歷的事,都有了很大的不同,這些不同的際遇,可能讓他們的人生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所以到了後來,他慢慢的也就把這樁事情給拋到腦後去了,直到今日廷推的時候,他無意間往底下掃了一眼,發現重臣的隊列當中,少了金濂的身影,這才意識到了什麼。
底下舒良聞言,低頭答道。
「皇爺,金尚書的病,應該有一段時日了,奴婢來前,又找了兵部的幾位大人問了一下,他們說,大概從三個月前開始,金尚書便時常感到精力不濟,只不過,刑部一直大案頻繁,皇爺之前吩咐的幾件案子辦完之後,轉回頭又開始處理積壓的案子,部務繁重,所以,金尚書一直不許底下人外傳他的病情,而是私下找了郎中調養。」
「奴婢找到的那個郎中也說,金尚書的身體,和操勞過度,神思鬱結有關,如果再這樣下去,金尚書有很大的可能會中風,最好的辦法,就是好好休息,調養身體。」
話音落下,一旁的懷恩也返了回來,將一份公文送到了御案上,這是剛剛從吏部調過來的,近一個月以來,京中官員告假的情況。
朱祁鈺掃了一眼,心中不由嘆了口氣,果不其然,近一個月,金濂告假了五次,雖然說,每次都之隔一兩日就回到了衙門辦公,但是,這麼頻繁的告假,也可看出,他的身體狀況,恐怕的確不容樂觀。
輕輕的靠在椅背上,朱祁鈺緩緩的敲著面前的御案,心中的思緒不停。
京官的告假制度並不算是複雜,一般情況下來說,只要不超過三日,那麼只需要知會吏部一聲便可,三日以上的話,需要擬表,向吏部說明具體情況,進行備案。
金濂每次告假的時間都不長,而且,以他的身份,吏部的官員也不會不長眼的去多問什麼,所以,這麼一段時間下來,朱祁鈺也沒有察覺到金濂的變化。
不過,如此說來的話,那麼,最後這塊拼圖,便算是拼上了,在明白金濂的身體狀況之後,原本仍在困擾朱祁鈺的兩個疑問,也就徹底清楚了起來。
首先是羅綺,他本身和金濂就是舊交,之前能夠進入到使團,也是受了金濂的舉薦,可以說,如今的朝中,金濂便算是羅綺的後台。
但是,看金濂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再繼續操勞下去,那麼,過不了多久怕是就撐不住要倒下了,可要是他上表請求致仕或者說請長假歸家修養,那麼,刑部尚書一職,勢必要交由他人。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終歸對於羅綺來說,都是一個壞消息,所以,他自然需要另覓一個新的靠山,這種時候,陳懋找上門去,羅綺未必就不會動心。
畢竟,朝中文武雖然涇渭分明,但是,勛貴在朝中的地位實力,也不容小覷。
當然,也不能就此斷定,羅綺已經投靠了南宮,也有
第1209章 最後一塊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