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倒手,那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金銀,立刻就進了口袋。
雖然說有戶部在旁監督,要分潤出去不少,而且大頭都進了內庫當中,但是,手指頭縫裡稍稍漏上的那麼一點,都比他這麼多年積攢的要多了去了。
更重要的是,這活安全啊!
內宮當中,像是成敬,懷恩,舒良這些人,有權勢是有權勢。
可是,也得看看擔了多大的風險啊?
司禮監固然權重,但是,稍有不慎處理失誤了,可就是影響朝局的事。
在天子面前侍奉固然風光,可君心難測,那是時時刻刻都得提著腦袋的差事。
至於東廠,別看前呼後擁的,京城當中多少人聞之色變,可得罪過的人,不知凡幾,一旦有一日失了勢,還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呢。
相比之下,皇店的差事,低調,油水大,而且還簡單。
外朝提起宮中的大璫,基本上沒幾個會提王誠的,但是,實際上,王誠在宮中的地位,絲毫都不比前頭這幾位要低。
這些日子,宋文毅旁敲側擊的打聽過,雖然王誠說的含含糊糊的,但是,就透出來的那一點點口風,也足夠讓宋文毅猜到,如今皇店給內庫的歲入,已經和每年國庫劃到內庫的銀兩相差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這差事無非就是一買一賣,如今互市全面被皇店壟斷,定什麼價,還不是這位王公公說了算。
風險小,收益大,油水足,還容易在天子他老人家面前出彩,換誰誰不羨慕啊……
雖然說,宋文毅的艷羨一閃即逝,但是,在場的哪一個又是簡單之輩,自然都捕捉到了。
於是,朱祁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
「最近京城當中都在傳言,說朕召你回京,是想讓你接替成敬的差事,你怎麼看?」
話音落下,宋文毅立刻收斂了心神,偷偷看了一眼天子的神色,他一時拿捏不准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躊躇片刻,他試探著開口道。
「陛下明鑑,奴婢就是您的一個奴才,自然是您給什麼差事,奴婢就盡心辦什麼差,外頭人怎麼傳是外頭人的事,奴婢覺著,只要能為陛下分憂,就是天大的福分。」
見此狀況,朱祁鈺上下打量了宋文毅一番,隨後,重新轉過身去,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道。
「成敬走了,司禮監的確有些顧不過來,不過,如今內閣幾位先生皆十分盡力,懷恩兩頭多跑一跑,倒是也耽誤不了什麼事。」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打算讓他進司禮監了,雖然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是這個結果,但是,真的聽到的時候,宋文毅的臉上,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失望。
不過,也只是片刻,他就調整好了心情,附和道。
「陛下聖明,奴婢雖久在遼東,可也早聞懷恩公公辦事周到,他替陛下管著司禮監,自然是最妥當的。」
朱祁鈺沒有轉身,但是,清淡的口氣,卻似乎洞穿了宋文毅的內心,道。
「你也不必失望,懷恩早就在司禮監多時,對各種事務熟稔的很,你畢竟久不在宮中,所以,還需磨礪一番。」
「朕此次召你進京,是因之前金英離開之前,曾對朕舉薦過你,說你在財貨一事上,頗有才能,當時事忙,沒顧得上,如今閒了下來,倒是想起你了。」
這話一出,宋文毅眨了眨眼,心中的一團疑惑也解開了。
原本他還在疑惑,天子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突然找上他,原來是有金英這層關係,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與此同時,又品了品天子露出的一絲口風,宋文毅心中隱隱有所覺悟,立刻跪了下來,道。
「陛下有用得著的地方,是奴婢的福分,不管什麼差事,奴婢一定盡心竭力。」
「嗯……」
朱祁鈺輕輕點了點頭,終於轉過身來,看著跪倒在地的宋文毅,道。
「你既然和王誠有些交情,那大概應該也知道些情況,皇店原本是朕潛邸時的產業,除了那些鋪子,還有些莊子,這些產業初時不太多,所以,都交給王誠管著。」
「但是現在,皇店的攤子越鋪越大,王誠的精力也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