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準備好的後手,所謂成功的可能,不過是皇帝有意製造出來的假象而已,一旦真的動手,勢必是萬丈深淵。」
這番話說下來,一旁的張輗也是冷汗津津,雖然說,剛剛的話是朱儀說的,但是,他的心裡,也未嘗沒有那麼一絲同樣的想法,只是現在看來,他還是太過天真了。
與此同時,朱儀也一副醒悟過來的樣子,拱手道。
「臣考慮不周,險些誤了大事,還請陛下恕罪。」
見此狀況,朱祁鎮倒是沒怎麼計較,隨手一擺,道。
「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起來吧。」
於是,朱儀這才站了起來,道。
「既是如此,臣等接下來該如何做,還請陛下示下。」
這副神情,儼然已經是敬畏之極,一副對太上皇俯首聽命的樣子,見此狀況,朱祁鎮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滿意,隨後道。
「朕向來不願天家再起爭端,因此,自歸朝以來,雖然皇帝屢屢咄咄逼人,但是朕卻多加退讓,只安居南宮,不問政事。」
「可雖則如此,皇帝卻仍不依不饒,如今想來,當初朕未歸朝時,皇帝立羽林後衛宿衛南宮,恐怕便已有此意。」
「如此籌謀良久,可見皇帝早已經不顧天家親情,若僅是如此,也便罷了,可儲本東宮,攸關社稷,朕畢竟是太祖子孫,國本江山,豈可不顧?」
「故此,朕需要二位卿家助朕!」
最後的這句話,朱祁鎮的語氣加重,目光緊緊的看著底下的二人。
聞聽此言,剛剛起身的朱儀立刻重新拜倒在地,道。
「臣願誓死效忠陛下!」
張輗還稍有猶豫,但是,朱儀都已經這麼做了,他毫無表示也不妥當,因此,略慢了一步,也同樣跪倒在地,道。
「臣也願誓死效忠陛下!」
不過,他慢的這一步,落在朱祁鎮的眼中,卻明顯多了幾分不滿之意,當然,這神情在臉上也只是一閃而過,就被朱祁鎮掩飾了下來,隨後,他開口道。
「朕還是那句話,天家和睦乃是國之幸事,故而,即便是皇帝如此咄咄逼人,朕打心底里,還是不願兄弟反目,只是,既然到了如此地步,那徐有貞說的也不無道理,為了太子,也為了社稷傳承,爾等與朕,也該存些自保之力。」
此言一出,底下朱儀不由心念一動,問道。
「陛下是說,朝堂上嗎?」
朱祁鎮輕輕點頭,抬起頭,目光不知落向何處,隨後,低下頭來,看著底下二人,道。
「這也是朕,這次讓你們嚴詞拒絕的原因。」
「說到底,皇帝的目的,無非是引誘朕動手逼宮,然後他再順理成章的將朕和太子一併拿下而已,達不到這個目的,皇帝是必不會罷休的。」
「但是,所謂自作自受,皇帝既存此心,便該受其反噬,徐有貞之事,無論結果如何,只要你們不牽扯進去,那麼,皇帝必然還會再進一步放出魚餌。」
「趁此機會,你們便可壯大勢力,而不必擔心皇帝刻意掣肘,若真有一日發生變故,也可有阻攔之力……」
這番話說下來,朱儀總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
原來太上皇打的是這個算盤,說白了,現在天子在算計南宮,可是反過來,太上皇也在算計天子。
天子要引誘太上皇謀反,一勞永逸的解決此事,那麼,就要讓太上皇有足夠的力量和動機,否則,太上皇是不會輕易冒這個險的。
徐有貞此來,在太上皇看來,明顯是天子覺得,無論是動機還是太上皇手中的力量,都已經足夠了。
可是,太上皇讓他們拒絕徐有貞,實際上也是反過來在告訴天子,他不會如此輕易上當。
這種情況下,天子如果還是堅持原來的目的的話,那麼,就只能放任太上皇繼續壯大勢力,直到某一天,太上皇覺得自己有勝算的時候,便是二人決戰的時候。
應該說,這個過程十分危險,雙方都知道,對方在積蓄力量,而且,也都放任對方積蓄力量,賭的就是,在最終刀兵相見的時候,自己的手段,比對方要棋高一著。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