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過盛,可說到底,這是陛下的嫡長子,有所偏愛也是常事,而且,事涉後宮,若是朝中大臣揪著不放,未免有些小家子氣。」
說著話,徐有貞的臉色略動,繼續道。
「何況,朝中大臣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可國公爺那邊,不是已經請旨遴選勛衛了嗎?陛下想必也清楚,這種時候再壓制東宮,會引起朝臣猜測,所以才如此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而且,我聽說就在前日,陛下已經下旨,命兵部擬定此次整飭軍府的章程,不出意外的話,這件差事,是要交給于少保來主持,而最有趣的是,陛下硃批御準的,是二爺您的奏疏,不知,可有此事?」
這番話一出,張輗的臉色頓時也變得有些難看。
他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見此狀況,徐有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
「整飭軍府一事,朝中諸臣中,唯有二爺和于少保二人可以擔當,陛下始終沒有決斷,說明仍在猶豫當中,二爺難道就沒想過,為何陛下沒有直接交給于少保嗎?」
張輗愣了愣,皺眉問道。
「為何?」
但是這一次,徐有貞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敢問二爺,推舉于少保出掌此事的主意,可是成國公給您出的?」
答桉當然是肯定的,但是,徐有貞一時這麼問,卻讓張輗有些遲疑。
他在衡量,到底是徐有貞可信,還是朱儀可信。
見此狀況,不用他回答,徐有貞便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道。
「看來是了……」
說著話,徐有貞搖了搖頭,道。
「上一次我便說過,英國公府和成國公府兩府雖為姻親,但是二爺也需有所警惕,卻沒想到,二爺還是如此不設防備,只怕這一回,這件差事,二爺是拿不到了……」
話音落下,張輗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看著對面的徐有貞,他的神色一陣變化,顯然有些糾結,不過,到了最後,他心底還是沒抵過那份猜疑,道。
「我知道,這份奏疏一上,陛下很有可能直接將這件差事交給于謙,但是……」
「但是,如若于少保倒了,這件事情推進到了一半,又不可荒廢,那麼到了最後,自然只能選二爺,對嗎?」
張輗的話說了一半,徐有貞便接了下去,只不過,口氣卻顯得略有幾分嘲弄。
見此狀況,張輗的眉頭一皺,但是,卻沒有說話。
因為,他的確是這麼打算的,其實這也是朱儀最初同他商議的法子。
但是,現如今徐有貞的神色,卻又讓他心裡一陣沒底兒……
見張輗這副神色,徐有貞便明白自己的猜測沒錯,於是開口道。
「別的權且不說,我只有一個問題,成國公憑什麼有能耐,能夠篤定自己可以扳倒于少保?」
這……
張輗的目光微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到最後還是沉默著沒有開口。
於是,徐有貞搖了搖頭,道。
「我知道,成國公能夠說動二爺,必然是有什麼手段,又或者,是于少保有什麼把柄握在成國公的手中。」
「二爺不告訴我也無妨,但是,我只想問二爺一句,這個把柄,可是謀逆作亂?」
這個問題,倒是出乎了張輗的意料,他下意識的便搖了搖頭,道。
「自然不是……」
要是有于謙謀逆作亂的證據,哪還用這麼麻煩……
於是,徐有貞冷笑一聲,道。
「既然不是這等大罪,以于少保的私德,想來也不是貪瀆,舞弊等事,除開這些,其他的事情,以于少保的身份,若是有疏失之處,只怕他自己便處理了,不會輪到成國公府抓到把柄。」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把柄,應該不在于少保身上,而在他的故舊親友身上,可對?」
張輗的目光凜了凜,再一次對眼前的徐有貞提高了一層評價。
他早就知道此人聰明,卻沒想到,竟是聰明到了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