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宣道:「一個畫師,對著鏡子給自己畫了幅像,拿出去問別人畫得象不象?甲看來看去,說帽子象;乙說衣服象;第三個人丙還沒開口,畫師搶著說帽子、衣服已經有人說過了,不勞再講,就看形體象不象?丙看了好久,沒看出哪裡象,只好說鬍子最象。」
滿座笑聲不絕,林涵蘊更是笑得滾到靜宜仙子懷裡。
品茶論音律,弄曲說笑話,歡樂時就覺得時間過得快,轉眼就過了亥時,曲終人散,李堅告辭,周宣與林涵蘊送他出門外。
李堅道:「宣表兄先前那闕《青玉案》詞絕妙,父皇昨日還問我信州侯近日有沒有新作,宣表兄把《青玉案》後半闕續出,弟好呈獻父皇。」
清樂公主這時已經走到馬車邊,等皇兄扶她上車,她這圓蓬大裙裡面是竹箍撐起的,進個車門好睏難,這澳國道袍好看是好看,只是有點累贅。
周宣吟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李堅嘆服:「妙,絕妙!」忽然看到立在馬車邊燈影暗處的妹子李斛珠,白裙如雪,倩影窈窕,不禁心中一動,想:「怎麼回事?這詞是為斛珠所作?宣表兄對斛珠有意?不會吧,斛珠可是許配了南漢國太子的,雖說劉守素行止乖張荒唐,但怎麼也沒理由悔婚的,宣表兄怕是要空相思了!」
這邊林涵蘊也把後半闕詞記下,回去念給姐姐聽,靜宜仙子聽到「眾里尋他千百度」,不由得痴了。
周宣今晚多喝了幾杯茶,精神亢奮,毫無睡意,想和羊小顰上床睡,又怕折騰壞了這小家y,葳蕤嬌質,豈堪連夜風雨?
周宣就找三痴、四痴來下棋,三痴沒來,四痴來了。
周宣說:「怪哉,老三最近怎麼回事,連棋都不喜歡下了,又痴別的了?」
四痴說:「三哥練功到了關鍵處,這子夜正是練功的好時間。」
周宣也不在意,便與四痴開局,周宣執黑下讓先棋。
下了數十手,四痴的白棋就已經失了先手,並且落後了,周宣皺眉道:「老四,你怎麼回事?真不敢相信這棋是你下出來的,其臭無比啊,明日與武昌都護府的棋士對局,你這樣是必敗無疑,要不明日讓古老先生上場?」
四痴似乎在為什麼事猶豫不決,心思完全不在棋上,這時終於下了決心,伸手攪亂棋局,說:「主人,我有一件事要說——」
周宣見四痴臉色鄭重,覺得奇怪,問:「什麼事,儘管說?」
四痴說:「我說出來,請主人不要怪罪,誰都不要怪罪。」
周宣笑道:「老四,你怎麼了,你一向爽快,怎麼現在這麼吞吞吐吐,莫非你看上誰家小姐了?哇,你看上靜宜仙子了?你們兩個有共同愛好——」
四痴趕緊打斷道:「主人不要胡扯,我要說重要的事,和我三哥有關,主人有沒有發覺我三哥最近有點古怪?」
周宣點頭道:「是有點古怪,和你一樣,有心事。」
四痴說:「我沒心事,我三哥有心事。」
「什麼心事?」周宣問。
「三哥他——」
四痴不知怎麼開口,想了想,說:「主人昨晚不是說看到有一個黑影從西樓上掠過嗎,其實那就是我三哥。」
周宣驚道:「啊,是老三,他去哪?那你還騙我說他是在打坐練功?」
四痴說:「當時我也不知三哥是要去哪,他從來沒有這麼神秘過,今天晌午,三哥又悄悄溜出去,被我暗暗跟去,卻原來——」
「怎麼了,老三去幹嘛?該不會是去青樓嫖y吧,老三這人是有點假正經。」
「哎呀,一時說不清,主人跟我去看便知。」
周宣便與四痴出門,周宣騎馬,四痴乘騾,在濃重的夜色下直奔東南面的雨花台。
雨花台原名石子崗,崗上有一禪寺,名叫高座寺,梁武帝時有高僧雲光法師在此設壇說法,說佛理生動絕妙,竟然天花亂墜,山崗上都是花瓣,所以石子崗從此改名雨花台。
三十八、三痴有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