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忽聽草房子外一人厲聲道:「三哥,你怎能甘為劍奴!」
灰影一閃,一人來到棋室內,一把將三痴扯起來。
林涵蘊叫道:「是你!」
周宣穩住虛浮的腳步,見來人一襲文士長衫,身形偏瘦,正是與他賭蟲的那個清瘦文士,昨日在甘棠湖畔又見了一面。
三痴面無表情地說:「我輸了,我不能食言,從今日起,三痴就是周公子的劍奴。」
周宣道:「很好,不愧是言必信、信必果的遊俠。」
清瘦文士大聲道:「三哥,你沒有輸,是周宣使詐!」
林涵蘊嚷了起來:「我們使什麼詐了,你問問三痴,我們使詐了嗎?輸不起呀,想賴皮啊,無恥!」
清瘦文士盯著周宣說:「你給你的蟲子餵食了什麼?黃背蟲戰勝青背蟲,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把你的帛魚袋拿出來看看。」
周宣恍然道:「原來你一直在跟蹤我!」問三痴:「劍奴,是你派他跟蹤我的嗎?」
三痴躬身答道:「劍奴不知。」
清瘦文士見三痴以劍奴自居,氣極,出手如風,一把扯下周宣腰間的帛魚袋,伸指一掏,掏出一粒小藥丸來,質問:「這是什麼?」
周宣說:「這是蟲食,怎麼了?」
清瘦文士氣勢洶洶地問:「這是什麼藥,為什麼你的蟋蟀吃了這種藥後會勇猛無比,以弱勝強?上次你那什麼『小將張苞』與我的『河東徐晃』戰成平手,我就已經疑心,沒想到你果真使詐!」
周宣頭很暈,勉強支撐說:「這是我的養蟲秘法,我拿什麼餵蟲要你管?蟲規矩我違反了哪一條?」
清瘦文士語塞。
周宣反戈一擊:「倒是你,故意把那隻名叫『義陽魏延』的青背蟲放在廢寺,讓三痴以為是他捕到的,你這樣的做法不卑鄙嗎?我起先還疑心三痴,但想想我這劍奴人品應該是不錯的,豈會做這樣卑鄙無恥的事,原來是你!」
三痴霍然抬頭,盯著清瘦文士問:「四弟,那蟲真的是你放的?」
清瘦文士不答,卻說:「三哥,你要做別人的劍奴,先要問大師兄、二師兄答不答應。」
三痴見四弟不肯正面回答,知道周宣說得沒錯,長嘆一聲:「四弟,有你暗中助我,我都輸了,這還有什麼話說,你走吧,我這輩子跟定周公子了。」
清瘦文士大急,眼睛一轉,說:「既然三哥之意已決,那小弟就不勉強了,看來我們兄弟一場,從此要永別了——三哥,請受小弟最後一拜。」翻然拜倒。
三痴叫一聲:「四弟——」,伸手來扶,忽然腰眼一麻,身子頓時酸軟無力,驚道:「四弟,你——」
清瘦文士大聲道:「三哥,我是決不讓你當什麼劍奴的,這是丟我們五痴遊俠的臉!」說罷,將三痴扛上肩頭,瞪了周宣一眼,出門而去。
周宣三人追到草房子外,見清瘦文士扛著三痴已經躍上那邊山崖,縱躍之快,猿猴走獸也比不上。
周宣腿一軟,一pp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好不容易贏個劍奴來,卻跑了,鬱悶!」
李大人看看西斜的紅日,高天白雲,山風陣陣,心情無比美好,還有點不可置信,問:「我們贏了是嗎?」
林涵蘊白了他一眼:「是贏了,你腦袋保住了,可我們怎麼下山呀,你看周宣這樣子,要不李大人你來背他?」
李大人也是嬌生慣養的主,平時雖然好武,但都是花拳繡腿,而且從昨天早上到現在,也快兩天沒吃東西了,自己走路都腳打抖,要他背周宣下山,那還不得一起滾下山崖摔死!
周宣頭暈,坐不住,乾脆躺在地上,說:「林副董、李大人,你們去把那個榧木棋墩和玉石棋子給我搬出來的,這兩樣東西我要了。」
兩樣東西搬出來後,周宣又指揮說:「點火摺子,把這草房子燒掉。」
「啊,燒掉?」林涵蘊睜大眼睛。
李大人這時腦子活泛起來了,點頭道:「周公子說得對,這草房子燒起來,山下的人就能看到煙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周宣說:「是呀,三痴威脅老董說要明天午時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