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這些年,除了皇后跟貴妃就沒見哪個主子還能這樣榮寵。可是她也知道,皇帝最無情,這宮裡從上到下這麼多的嬪妃,誰沒有盛寵的日子,可是現在能在皇帝能記住的還有幾個?
看著主子相似動了心,雲裳心裡也十分的擔憂。盼著主子得寵的,但是又不希望主子動心,動過了心的人,若是遇上薄情的,又豈能善終?
皇上……
雲裳輕輕嘆口氣,站起身來,將手裡的針線放到一旁。才直起腰,就看到陳德安急匆匆的一路小跑過來,她連忙迎了上去,「這是怎麼了?」
陳德安摸一把臉上的水珠,喘口氣這才說道:「主子呢?」
「歇息呢,可是有要緊的事情?」雲裳看著陳德安的樣子,也有些不安起來。
「有大事,快請主子起來,長樂宮那邊好像小公主有些不好了。」
雲裳嚇得臉色一白,「這是怎麼說的,不是說是大好了,怎麼好端端的又不好了?」
「誰知道呢,今兒個早上還沒消息,雨過後才得了信。」陳德安喘口氣,定定神才說道:「具體的還都不知道,但是主子這邊得起來備著,萬一要是大家都去長樂宮探望,咱們主子是不能不到的。」
雲裳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我這就去,外頭你提點著,別亂起來。」
「你快去。」陳德安忙說道,自己去找花容傳話,把院子的人都緊緊弦。
花容剛出房門,迎頭就碰上了陳德安,忙行了半禮,「陳公公。」
陳德安就忙把事情說了一遍,花容的臉色也變了,就道:「公公放心,我這就去,讓大家別亂走亂跑,不能錯了規矩。」
陳德安點點頭,「咱家還要去前院盯著那群兔崽子,這裡你多費心。」
花容屈屈膝送走了陳德安,只覺得心跳擂鼓,仰頭看看天,這是要變天了嗎?嘆一回氣嗎,也不敢耽擱,立刻就把這院裡的宮女全都叫到一起,不許一個人出去,凡出去必兩人同行。又看著大家說道:「頤和軒的規矩大家來了這些日子也都知道了,要是哪個犯到我手裡,我還能給你個機會,可是陳公公那裡你們知道的,都仔細著皮,好好的當差,若是出一點差錯,我治不了你們,就只好請陳公公來了。」
五六個宮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面色也跟著緊張起來。金織玉繡是這幾個人里比較有臉面的,能在雲裳花容跟前說上話,這是金織立刻就上前表忠心,「花容姐姐放心,咱們萬不敢忘了規矩,絕不會給主子添一丁點的麻煩。」
玉繡也連忙表態,有了這兩人帶頭,花容心裡鬆口氣,「這裡你們兩個多費心,我去主子那裡伺候,有事情就在帘子外給我打個手勢。」
金織玉繡連忙迎了,花容轉身就走了。她一走,剩下的人這會兒都看著金織玉繡二人。金織沉穩,玉繡活潑,禁止看了玉繡一眼,這才徐徐說道:「花容姐姐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咱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只是不許一個人單獨出去。有誰要出去的一定要來我這裡知會一聲,我想任憑你們天大的急事,來回一聲的功夫還有的。咱們主子是個好脾氣的,可是咱們做奴才的不能因著主子脾氣好就懶散的沒規矩。」
眾人噤若寒蟬,金織說了兩句,就分派了活計,讓大家都散開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她跟玉繡拿著主子的衣裳在熏籠前薰香,旁邊一個小宮人忙拿了銅壺來,裡頭填了熱水,幫著玉繡熨衣裳。
屋子裡頭一切如常的忙起來,金織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方才她聽了一句,好像是貴妃那邊的小公主不太好。她在宮裡當差久了,就知道這事情意味著什麼。小公主不好,要是真的沒有大福氣,在這世上呆不住,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兒呢。
小公主不好,皇后娘娘之前也查了,可是最後治罪的卻是貴妃娘娘的人,貴妃肯定積怨在心。這次要是小公主……只怕貴妃那邊未必不會有趁機反擊一回皇后的心思。那麼,她們主子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哄人,怕是要首當其衝。
陳公公要打架收緊門戶,就是怕這檔口被別人渾水摸魚。
想到陳德安這個人,金織不由得又想到了雲裳,這兩人都比她早入宮,資歷更深,只是一直沒能有機緣得了貴人的眼。後來被分派到跌落泥潭的主子那裡,誰知道這就搭了春風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