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比游父三兄弟還要年長,幾十年如一日地為游家工作著,從未有一天休息,親眼看著老主人的兒子和孫子長大。
「那他應該對游家很忠心吧。」薩菲羅爾若有所思,「那麼忠心的管家一定能為主人家做任何事吧?」
沒有人回答他,氣氛異常古怪。
突然之間,薩菲羅爾提高音量:「游伯倫有多久沒有出現過了?」
他這一吼,吉羅德心中一緊,立刻回放監視錄像,果然發現從一個小時前游伯倫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畫面中。
「狡猾的傢伙!」薩菲羅爾怒火一聲,拍案而起,「衝進去!把裡面的人都抓起來!」
莊園裡,關係遠近不同的游家人,聚集在一起,一個個神色慌亂,坐立不安。
老管家帶著一位賓客進屋,指揮僕從儘快將吃空的碟子收走。
「船什麼時候來?」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不是說再等會就有船來接我們走嗎?我們等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沒有消息?」
他們都是被遊子薰聚集到一起的,問話的那個一臉不耐煩,隨手將身邊一桌子的餐盤打翻。
老管家低頭看了一眼,示意僕人來收拾:「請您耐心點,人還沒有到齊,等人都來了自然會有船接大家離開,總不能零零散散地走吧。」
「磨磨蹭蹭地要等到什麼時候?不來的人還等他們幹什麼,我們先來的先走嘛!」
「就是,我們就應該快點離開,萬一誰走漏了風聲就來不及了!」有人附和。
突然有人察覺出異樣:「游伯倫呢?游伯倫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都沒有看到他?」
其餘人也議論紛紛:「對哦,好像是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他該不會先跑了吧?」
最開始的那人勃然大怒,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領:「游伯倫呢?叫他出來!他是不是逃走了!」
老管家絲毫不為所動,禮節性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請各位稍安勿躁。」
就在這時,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天而降衝進了游家莊園,一時間男人的咒罵聲和女人的驚叫聲交雜在一起,不絕於耳。
「是皇家衛隊!」
「救命!誰來救我!」
房門被利劍劈開,士兵們破門而入,有人想趁亂逃跑,被守在外圍的士兵直接擊殺,鮮血濺在籬笆上,染紅了凋零的花朵。
叛逃暴露的恐慌占據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內心,他們四散逃竄全無風度。
唯獨老管家從容不迫地站在奔逃的人群中,就好像他的時間軸與別人不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慢悠悠地把揪亂了的領結整理好,仔仔細細地整理一遍著裝,反覆要去迎接什麼貴客。
混亂很快就平息了,莊園裡所有的游家人都被趕到一個角落,士兵們手中握著沾血的利器。
薩菲羅爾在吉羅德的陪伴下走入莊園。
當老管家看見跟在薩菲羅爾身後的遊子宸時,沒有絲毫意外。
薩菲羅爾走進屋內,第一眼就看見筆挺地站在大廳中央的老管家,即使被人用武器頂著,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薩菲羅爾掃視一圈,並沒有在那些蹲在牆角的人,直接與老管家對話:「你們在做什麼?」
老管家恭敬地欠身:「我們在舉辦家族聚會,殿下。」
薩菲羅爾冷笑了一聲,緩緩地在大廳中踱步,拍了拍一件足有一人高的行李:「帶著這麼大個傢伙參加聚會?」
老管家微笑不語。
「游伯倫呢?」薩菲羅爾看似平靜,可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顯露出他內心的怒意。
「我不知道,殿下。」
薩菲羅爾轉了半圈,走到他面前,語氣威嚴森冷:「你不知道?」
「是的,殿下,我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老管家在薩菲羅爾利劍般的目光下依然鎮定,他這個歲數了,好像什麼都已無法左右他的情緒。
遊子宸慌亂的在別墅上上下下轉了一圈,神神叨叨地:「不在!他們都不在!」
他就像一個癲癇病人,四肢無法控制地顫抖。
「都不在!游伯倫遊子赫!游睿席、游傑、遊子華……都不在!他們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