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童不時撩起水花,濺到了老夫婦,三口發出一陣歡笑。河風不時吹過,河面泛起漣漪,渡口一派安詳。
午後,老婦帶著男童返回村子,「老頭子,傍晚早些回來,等兒子、兒媳下地回來,咱們一家吃一頓白面饅頭。」
「哎,好!我再去對岸看看有沒有人過河就回家。」老人看著老婦領著男童的背影,想著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情景,一臉的幸福。
時光倒回半日,遼東沙嶺驛地界。
關外的平原上已經長出了青草,平原的青綠與點綴其中的樹林向天邊延伸,一望無邊。一幅塞北畫卷。
飛鳥自天邊飛過,不時清唱,突然像是被什麼驚嚇到,一轉眼飛入樹林不見了。不遠處,一隊數十人的鐵騎呼嘯而過。一人雙馬,人人兵甲齊備,彪悍異常,馬是披掛馬甲的精壯戰馬,人是百戰餘生的孔武精卒!
為首一人,年僅十八,身高五尺五(明末一尺等於34.2厘米),雙眉如劍,面若武穆,虎背熊腰,一身肌肉好像快要將鎧甲崩開一樣,給人一種猛虎噬人般的壓迫感。這人端坐馬上,頭戴八瓣黃銅明鐵盔,身穿鑲金曳撒甲,手提破甲點鋼槍,鞍掛鐵胎鵰翎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接到書信趕往遼陽成親的劉雲威。
在劉雲威身後,並肩排著四員年紀相仿的驍將:
一將名叫陸英,此人氣韻沉著,手拿鐵胎強弓,身背大黃硬弩,竟是神射手,所帶家丁都是善射之兵;
一將名叫趙開山,此人怒發須張,好似猛張飛一般,手提開山大斧,馬鞍上掛著兩顆狼頭,鮮血淋漓;
一將名叫吳興,此人腰挎斬馬長刀,沉默寡言,坐在馬上顯得不太自在,一身雙層重甲。身後家丁同樣身穿雙層重甲,二丈長矛(將近七米)、斬馬長刀各半,一看便是步戰勁卒;
一將名叫溫破虜,此人手執長槊,臂長如猿,馬術精湛,是一員騎戰猛將,所轄家丁盡皆馬術精湛,都是騎戰好手。
此四人都是劉家的家將,自幼與劉雲威一起長大。兩年前在四川時,遇到土司叛亂,劉雲威與四人帶著家丁、族中子弟共十八人,同殺賊、共征戰,連破南蠻土司,一時威名大振。五人情同兄弟,劉雲威此次遠赴遼陽,四將各帶十五名精銳家丁隨行。
此時,劉雲威在一處小山包停下,一舉槍,身後四將與家丁一共六十四騎一齊停下,沒有絲毫雜亂,沒有一聲聲響,整齊劃一!
溫破虜策馬上前,對劉雲威說道:「大哥,這裡是沙嶺驛的地界。咱們再往前就是遼河了。」溫破虜是夜不收出身,赴遼之前看過遼東地形圖冊,一路上又不時偵查,所以對地形十分熟悉。
「咱們接下來怎麼走?」劉雲威問道。
「大哥,咱們前幾天自東向西走,接下來就要向南走了,走西平堡、東昌堡一線,之後再轉向往東北走,就是遼陽了。」
「為什麼不繼續向北,一直往遼陽的方向走?非要繞這麼遠的彎路?」
「大哥,再往前走有建奴時常出沒,不安全。」
「建奴?這裡離赫圖阿拉有數百里,建奴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
「是建奴的小隊游騎。據夜不收回報,這附近的村子很多都遭到了洗劫。」
劉雲威聽完,看著前方不再說話,心中盤算著:都說建奴兇悍異常,不知比南蠻土司兵如何。如今建奴猖獗,不如巡遊於遼河,趁機會斬獲些建奴首級。不過還要說服他們四人才行。
「大哥在想什麼?」陸英問道。
劉雲威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在想,這遼河是什麼地界。」
「大哥糊塗了?遼河在遼東啊。」趙開山的大嗓門響起。
溫破虜平日總跟趙開山打鬧,見其說話忍不住又來消遣他:「我說趙大斧子,你小子屬叫驢的,這麼大的嗓門?大哥會不知道遼河在遼東?大哥的意思是,遼河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
「大哥是想到了什麼?」陸英又問了一句。吳興三人也是看著劉雲威等著下文。
劉雲威沒回答,而是用槍指著前方,繼續問道:「這裡是遼東對嗎?」
「是!」四人答道。
「那遼東是蠻荒之所,還是漢家之地?」
第二節 漢家兒郎巡漢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