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證帶上堂來!」
隨著這一聲令下,外頭便響起了一陣鐵鏈拖動間的沉重腳步,兩名看著很有些狼狽的犯人就被押上了堂來。陸縝仔細一看,便認出了這二人的身份來,正是魏承墨與姚干二人,後者整個人的精氣神是徹底沒有了,腳步蹣跚,連跨過大堂入口處的門檻都顯得極其吃力。
陸縝立刻就明白了這是因為什麼。顯然在這段日子裡,被當場拿下,作為此次舞弊一案主犯之一的姚干可沒少吃苦頭,這讓他的眉頭陡然就是一皺,眼中已閃過了一絲光芒來。
在讓兩人通報了各自身份與姓名後,俞士悅才又啪地一拍几案,高聲喝道:「你們兩人乃是在偷竊會試考題時被當場拿下,其罪名已無可辯駁。但本官知道,憑你二人的身份還沒這麼大的膽子,現在本官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只要交代出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只要所言是實,立下功勞,本官自會奏請朝廷酌情減免你們的罪行。」
聽到這話,兩人的身子都是一震,然後又一齊把目光落向了一旁的陸縝身上。俞尚書這話是個什麼意思他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看他們有所猶豫,李實也跟著喝道:「你們還不從實招來!此人可就在這大堂之上麼?」
這話問得可就越發露骨直接了,雖然如今堂上包括三名主審在內有著好幾十名官員,但只有陸縝一人是身負嫌疑的。而且李御史在問這話時還刻意看著陸縝,其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其他人也全都明白這意思,也都把目光落到了他們三人的身上,等著這兩個證人把他指
認出來。雖然幾日前的朝會上天子似乎有意為陸縝開脫,但顯然這些三法司的官員還是打算把罪名徹底落實在他身上的。而且他們也相信,只要有這兩名人證開口承認,那即便陸縝再能狡辯也難為自己開脫了。
面對如此情形,陸縝居然很沉得住氣,完全沒有表述自己的不滿,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好像在等著最終的宣判一般。他的這一反應,讓其他人心裡更是一喜,覺著他這算是心虛的表現了,定其罪只在轉眼間。
姚干和魏承墨先是好一陣的沉默,直到案後幾名主審官的面上已露出了幾許不耐,似乎要發怒時,魏承墨才哆嗦地開了口:「罪官願招……罪官所以會一時糊塗干出偷看考題的事來,確實是受了陸都督的指使……是他說一切後果都由他擔著,我才敢和姚百戶一道於深夜偷偷前去看那試題的……」說話間,他已跪伏在地,不敢抬頭看邊上的陸縝和姚干一眼。
「姓魏的,你……」姚干氣得身子猛地一哆嗦,可他話還沒說完呢,前方的俞士悅已拍案喝問了起來:「姚干,你還不從實招來?你作為錦衣衛百戶,自然更是因為受自家上司指使才會幹出這等無法無天的事情來了吧?」
面對如此誘供,姚干猛吸了口氣,隨即大聲道:「不,我只是因為得知京中有人舞弊,才會拉上魏承墨前去查看試題,可不是想要舞弊傳考題出去,更與陸都督沒有半點關係!」
「豈有此理!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抵賴,真當本官等人好欺不成?」見對方居然依舊不肯配合,俞士悅登時大怒,下意識就要叫人對其用刑了。可他的手剛碰到那方驚堂木,就感覺到一雙幽幽的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隨即陸縝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俞大人,你這是打算用刑逼迫他照你的意思招供麼?」
「這……」俞士悅這才想起如今是三司會審,邊上還有許多人看著呢,趕緊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有些恨恨地瞪了陸縝他們二人一眼:「陸大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刑部可不是你們錦衣衛。不過即便他不肯招,也無關大局。因為這個姚干本就是你下屬,此時自然是要一力維護於你了。他的證詞根本就不可信!」
「這話可就大有問題了。他的證詞不可信,難道魏承墨的證詞就一定是實了?」陸縝冷笑一聲:「又或者說只要是肯招供有幕後主使之人的供詞就是可信的?若真如此,我想姚干也不介意招認出,這一切都是受你俞尚書指使的真相的。」
「你……簡直是一派胡言!」見他又來這一招,而且這次是當了姚乾的面說的,幾名主審官頓時氣得面色一白。
就在堂上的氣氛為之一僵時,一名刑部差役突然來到了堂前,稟報道:「幾位大人,外頭突然來了一群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