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官,可與這些個南京的六部官員卻是沒有半點交情的,甚至都沒見過面呢。
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他自然不好拒絕,便看了徐承宗一眼:「慚愧,看來我要反客為主一次了。」
「哈哈,小事一樁,這樣吧,偏廳那邊還空置著,你就在那兒接見這些位大人吧。至於我嘛,就不趟這渾水了。」徐承宗沖他一點頭,便又轉回了靈堂里去。
陸縝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對方這話里的意思呢,可當他見到這些位南京城裡的高官後,就知道答案了。因為在一見面,互相通報了各自身份後,為首的禮部尚書王燦便直接說道:「陸大人,你在北京蠱惑陛下多次壞我大明祖宗成法,實在讓我等難以忍受,今日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而後,其他那些人也紛紛附和,擺出了一副聲討他的模樣來,又七嘴八舌地指責起陸縝的種種行徑之不當與錯誤。
直到這時,陸縝才明白過來,這些傢伙竟是因為自己提倡開海,以及支持天子廢立太子等事才上門來興師問罪的。
從這兒,便可看出這些南京的六部官員是有多無聊,多空閒了,居然會為了這點政見上的不合就特意跑來魏國公府找自己理論。這要是放在北京,別說部堂一級的高官了,就是郎中員外郎,平日裡也忙得連衙門都出不了,更別提特意跑到別人家進行聲討了。
而且,這些人又遠比北京當權的官員要頑固,在他們眼裡,祖宗定下的規矩就一定是無比正確的,若有人膽敢破壞,那就跟亂臣賊子沒什麼差別了,是一定要加以駁斥的。
更讓陸縝感到頭疼的是,這些人的身份還是擺在這兒,又有資歷,自己這個晚輩還真不好用身份去壓他們,所以只能與他們據理力爭,好一通的解釋。
即便陸縝早在北京就已和許多守舊的官員交鋒過許多次了,對他們提出的各種反對意見也是了如指掌,能找出合適的理由來加以反駁,但在面對這些有備而來的傢伙的不斷詰問時,依然有些吃力。
這一番辯論,直持續了有兩個多時辰,在未能分出個高下後,眾官員便撂下了一句明日再來登門求教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只留下有些口乾舌燥,喉嚨沙啞的陸縝呆坐在那兒,哭笑不得。
這是他來南京時怎麼都想不到會有的情況。原先他是因為在北京不堪朝臣之擾才想著跑到南京來躲清靜的,卻不料到了這兒才知道,原來這裡更難清靜了。
其實想來也是,這些被排擠出京城的官員本就是不合時宜,所以落下了滿肚子的牢騷。而陸縝作為天子近臣,自然就容易讓他們心生嫉妒,再加上他所做的事情又與他們的看法完全背道而馳,自然對他更是不滿了。
而他們的一些想法此時已不能送到皇帝跟前,心裡憋了那麼多的說法想法,還沒個發泄的途徑。現在陸縝自投羅網地來到南京,他們又會錯過這個機會呢?
正當陸縝苦笑地喝茶潤喉時,徐承宗又轉了進來:「怎麼樣,我南京的官員論口舌之利不在京城百官之下吧?」
「你還真說對了,這些人論詭辯之才,可遠在京城官員之上了。」陸縝苦笑道:「你倒好,居然把我留在此地吃苦頭,自己卻躲清靜去了。」
「沒法子,我這個魏國公在南京還得靠他們幫襯呢,自然不好為了你就和他們鬧翻哪。不過你放心,他們也就這麼鬧鬧而已,過兩日也就消停了。何況三日後便是家兄入土的日子,你也留不了太久。」
「是啊。」陸縝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對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他的心裡在這一刻對徐承宗的懷疑又深了幾分,甚至都有七八分的把握覺著他一定在暗地裡做著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了。
因為之前他表現得太過率直,居然直接就把窺探自己的家奴給交了出來,這分明是在知道自己有所發現後的補救措施而已。另外,這些六部官員的到來,恐怕也與他脫不了干係。
自己昨日才到的南京,他們即便反應再快,也不可能今天一大早就找上門來。這一定是有人串聯了這些人,特意讓他們來跟自己辯論的。其目的,除了絆住自己外,更是為了讓自己騰不出心思來細想城裡不尋常的事情。
「徐承宗,你到底想做什麼?又在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在走出偏廳時,陸縝忍不住瞥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