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傳旨的太監狼狽而去,沐揚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父親的冤死,瑤姬的失蹤,墨景黎的懷疑樁樁件件都仿佛一座座大山壓在沐揚的頭上。看著眼前滿地的御前侍衛的屍體,沐揚臉色鐵青。
西路將軍趙廉與老沐陽侯也有幾分交情,聽到消息聞訊趕來的時候眼前的情形卻是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但是他雖然和老沐陽侯有交情卻也還沒有深厚到可以為了這份交情而賭上自己的身家姓名的地步,只得命人將沐揚軟禁在軍,並且親自寫了一封摺子讓人快馬送到墨景黎手。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摺子剛剛出了軍營不過二十里就已經化為一堆灰燼了。
沐揚的帳子,趙廉和雷騰風都在坐,看著沐揚抱著已經睡著了的沐烈不由得都嘆了口氣。說實話,無論是趙廉還是雷騰風都不太相信沐陽侯府會投靠定王府。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根本不能。雷騰風總覺得這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老沐陽侯已死,只怕沐揚……
想到此處,雷騰風不著痕跡的向趙廉使了個眼色。趙廉在心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也算是大楚的老將了,雖然平生沒打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帳,卻也說的上是見多識廣。原本墨景黎決定北征的事情就讓許多人心暗暗嘀咕,如今仗才剛開始打,皇上就斬了自己手下的重臣,這讓許多人心都惶惶不安。原本就跟沐陽侯府親厚的將士更是隱隱有些不平之色。若是沐揚有個什麼心思的話,只怕這軍就要亂了。原本若是為了軍安定著想,趙廉就該當機立斷抓了沐揚。但是偏偏他這大營之的將領有半數近都是沐陽侯從前的部下,或者和沐陽侯府有舊的。別說是皇帝了,就連趙廉自己偶爾也在心暗暗擔憂,該不會是沐陽侯府真的有什麼心思吧?
「沐陽侯……」想了想,趙廉還是決定先勸一勸,呂近賢的大軍壓境,軍實在是不能再亂起來了。沐揚淡淡苦笑,「趙將軍客氣了,在下現在還是什麼沐陽侯?」
趙廉嘆了口氣道:「這其必然有什麼誤會,老夫已經親自寫了摺子去向皇上解釋,將軍稍安勿躁。」
「就算有什麼誤會,墨景黎也不該殺了我父親!」沐揚厲聲道,眼划過一絲驚人的恨意。趙廉心暗驚,這一次,只怕無論如何……沐陽侯府都要和皇上離心了。
「娘親……」沐揚懷,沐烈睡夢發出一絲小小的抽泣聲,沐揚心更是一痛,抱起沐烈起身就要往外走。
「沐揚,你去哪兒?!」趙廉連忙問道。沐揚回頭,沉聲道:「我要去救瑤姬。」
現在種情況,趙廉哪兒敢讓他帶兵走,連忙道:「現在你哪兒知道沐夫人在什麼地方?咱們還是先派人去查探看看為好。何況……你應該知道,你這一走……」沐揚若是真的這麼走了,只怕就是沒有叛國也成為叛國了。沐揚冷笑一聲道:「現在已經這樣了,我還在乎這些麼?」
趙廉咬了咬牙,沉聲道:「好,你要走我不攔你。兵馬你不能帶走。」如果讓沐揚帶走了兵馬,只怕他的命也不遠了。
沐揚冷然一笑,他一個人離開什麼也別想做,只要墨景黎派人追殺就能弄死他,更不用說救人了。
旁邊,雷騰風皺了皺眉,道:「沐陽侯,稍安勿躁。你們不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麼?」沐揚和趙廉同時望向雷騰風,雷騰風沉聲道:「楚皇也不是傻子,如果他真的要殺沐陽侯,為何會將老沐陽侯的死訊這麼快宣揚出來,還只派了十幾個侍衛來傳旨?難道他就不怕沐陽侯會抗旨不尊甚至當場就反了?」
沐揚看著雷騰風,冷然道:「鎮南王世子的意思是我父親沒事?還是說那傳旨的人不是墨景黎的人,是別人易容的?」
雷騰風啞口無言,墨景黎身邊的幾個人他們也都認識。若是易容的話,在這麼多人面前絕對不可能沒有絲毫的破綻,就連那些死了的御前侍衛,他們之前都在墨景黎的軍見過。又怎麼做的了假?
良久,雷騰風嘆了口氣道:「沐兄若是相信在下的話,再等一天。讓我們弄清楚了大營那邊的消息再說。到時候如果真的……在下親自護送沐兄出營,若是楚皇怪罪下來也由在下承擔,也免了趙將軍的為難。」趙廉一聽,自然是同意,無論如何能夠先穩住沐揚才是最重要的,不然這軍只怕馬上就要譁變了。連連點頭道:「雷世子說的不錯,賢侄,如果到時候真的……老夫也不攔你!」
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