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當時華溪煙被他所騙,將他扔在雲家再也不做理會,他那種世界毀滅般的絕望現在都記得極為清晰。當時想要毀去一切的**那麼強烈,他怕現在的寧熙和他當時一樣,再加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他真是擔心極了。
還好,在趕來之時,他一眼就越過寧熙看到了馬上那抹消瘦的身影,她本就生的瘦,現在更是瘦的沒有人形,好像山風再大一點,她就隨風而去了一般。
但是,還好,她還安安全全地在那裡,沒有絲毫的損傷。
當時雲祁居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公子云祁果真名不虛傳,即使身受重傷也依舊風華不減。」寧熙看著在強大的山風之下青絲飛揚但是沒有絲毫凌亂的雲祁,開口說道。
「皇上也不差。」雲祁看著寧熙一身玄色衣袍的霸氣雍容,也輕笑開口,像是突破雲霧緩緩綻放的雪蓮花。
坐在雲祁身前,感受不到身後一絲山風的冷冽,而是一個極為溫暖的胸膛,以及那熟悉的淡雅如竹的味道,華溪煙一下子覺得,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我看昌延累成這樣,雲祁公子倒是也不夠盡職。」寧熙看著華溪煙靠在雲祁懷中,閉著眼的小臉上全然信任的表情,忍不住心下酸澀。
「是否盡職自然人心,有人自然明白得很,不牢皇上費心。」雲祁摟著華溪煙的胳膊更緊了緊,讓她更為親密地靠在自己懷中,"而且若不是皇上太過熱情,知微何須如此?"
「昌延畢竟是朕心悅至之人,難不成朕還不能聊表關心?」
華溪煙聞言忍不住眉頭一皺。
雲祁卻是依舊淺笑著,面上沒有絲毫惱怒:「世界上需要皇上關心的人多的是,恐怕我身前這人是消受不起了。如若皇上將此份關心分給明貴妃娘娘和楊小姐,想必她們必定會感恩戴德,深念皇恩浩蕩。」
說罷,雲祁又加上一句:「聖上大婚自然要得萬民祝願,皇上和知微的關係本就為世人所不容,皇上何必以此來……」
自取其辱呢?
最後幾個字雲祁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由尾音飄散在了山風之中人,任由寧熙自己琢磨,他相信,他立刻就能想得明白。
果真,寧熙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許多,看著雲祁幽深的鳳目,冷聲道:「雲公子還是不要一切下太早的結論,畢竟一切都有變數!」
一聲雲公子,便是站在政治立場上,為兩人劃清了界限。
「別的本公子不知道,但是這件事情,本公子可是有把握得狠!」雲祁將自己線條流暢的下顎撣在華溪煙的發頂,有些挑釁地看著寧熙說道。
華溪煙眉心忍不住動了動,她知道雲祁一直是溫文爾雅之人,沒有因為自己是雲家嫡子或者名動江湖而有半分驕傲自大之意,甚至是說話一直都以「祁」謙稱,雖然平時偶爾也自大,不過都是他在她面前獨獨露出的玩笑之意罷了。
從剛才他打馬而來,第一句話便是「本公子」,華溪煙便看到了一個與平時極為不同的盛氣凌人的雲祁。再加之現在挑釁的語氣與動作,當真是讓華溪煙開了眼。
不過她甚至覺得,這是雲祁對對手的一種認可,寧熙不是泛泛之輩,有著自己的能耐,自然值得雲祁用不同的態度驕傲上一把。
況且,寶劍出鞘,雲家出世,他也沒有必要再斂著鋒芒。
「那好,朕便等著看雲公子的本事!」一聲「朕」,寧熙身上帝王的睥睨之氣顯露無疑,即使華溪煙沒有睜眼,她也知道現在寧熙臉上是何等威儀的神情。
「必定不會讓皇上失望!」雲祁淺笑著,給了寧熙答覆。
「她——」寧熙伸出一隻手指著華溪煙,眼睛卻是看著雲祁,「朕不會放棄,你最好看好了,別讓她的東西哪天跑到朕這裡來!」
這個「她的東西」說的極為霸道,但是讓華溪煙卻心生不滿,忍不住睜眼看著寧熙,她的心是東西嗎?
寧熙看著華溪煙,像是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刻入心底一樣,隨後轉頭,揚鞭而去。
「還真是一片痴情。」看著那華貴雍容的背影,雲祁的聲音是難得的清冷。
華溪煙心下一嘆:「我們回吧。」
「好!」雲祁溫聲說道,隨後駿馬揚蹄如風般朝著雲家大營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