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未停,急急往內殿走去。
珠簾被他猛地掀起,一入內殿,一股子淡淡的幽香襲來。昭帝神情一晃,看著榻上有幾分凌亂的被褥,眉頭蹙作一團。
他猛地上前,一把將錦被掀開,伸手探去。榻上一片冰涼,不知人已離開了多久。
昭帝的呼吸愈發重了起來,眼底的戾氣仿佛要噴薄而出。
他將被褥狠狠一扔,轉目四下一掃,目光落在緊閉的衣櫥門上。大步上前,猛地將衣櫥門拉開。
櫥中精緻的宮裝整整齊齊地掛著,仿佛與往日沒什麼兩樣。一旁的高几上放著銅製茶壺,壺中還有一半茶水,只是已有些微涼意。
昭帝眼底怒氣漸漸上涌,渾身散發出陰冷之氣。
「啊!」他突然低吼一聲,甩袖一拂,高几上的茶壺茶盞應聲落地,咕嚕嚕滾落一地,茶水飛濺而出,有一些濺到了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的王喜的皂靴上。
他瞧見昭帝的眼底浮現濃郁的漆黑,眼底的瘋狂讓人望之心悸,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王喜已滿目驚駭,瑟瑟發抖,然而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開了口,「皇上……請皇上息怒,當務之急,還是找出娘娘去了哪裡要緊。」
如果能找回娘娘,事情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若是不能……
昭帝倏地轉頭,通紅含煞的目光落在王喜面上。
就當王喜被他的目光看得腿肚子發軟之際,昭帝卻突然喑啞著開口,語氣中帶著駭人的瘋狂,「傳錦衣衛!」
宮裡的人都是人精,很快察覺出最近氣氛有些不對。
一向只在暗處活動的錦衣衛,最近卻突然湧現在宮中的各個角落。錦衣衛手段之狠辣眾人皆有所耳聞,因而其所到之處,均是人心惶惶。
除了宮裡,宮外亦是不得太平。
街上突然多了不少的鐵甲衛,更有京兆尹府的府衙開始挨家挨戶搜查,說是最近要加強人口管理,需要每家每戶進行人口登記。
原本臨近的年關,因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驟然間變得冷清起來。
因著街上橫衝直撞的鐵甲衛和錦衣衛,百姓都不敢出門,連街道兩旁吆喝的商販也少了不少。宮中更像是籠了一層寒霜,烏雲密布,人人自危。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所有人都察覺出了異常。
唯有寒王府眾人,仿佛並未受這突然起來的變故影響,日子依舊過得十分平靜。儘管王府四周的暗哨,突然間增加了不少。
這日,沈初寒下了早朝回府。
馬車在府門外停下,他掀開帘子,不緊不慢下了車。
身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自然清楚,眉頭一皺,目光冷冷往後頭一掃,眼中有疑竇重重,心底卻有譏誚浮上。
他知道,母妃失蹤,昭帝第一個懷疑的,自然是他。可是昭帝沒有證據,也不能貿然來質問他,否則,萬一自己不知情,只會暴露昭帝曾經囚禁過母妃的事實。
因此,對於沈初寒而言,該有的姿態,他自然不能少。
寒王府周圍的暗哨突增,作為一個不知情的人,第一反應,當然是疑惑。
他冷冷打量了一下四周,最終擰眉收回了目光,大步跨進了府里。
宋清歡正在房中等著他。
替沈初寒換下朝服,她低聲問道,「蕭濯那邊,沒有什麼事吧?」昭帝會懷疑到沈初寒身上,自然也會懷疑蕭濯。
沈初寒搖搖頭,「那日並非蕭濯值夜,他不在宮中,昭帝就算想懷疑他,也不敢明目張胆地招他審問,只是派人偷偷查了他那晚的去向。他那晚好好地待在房中,有不少鐵甲衛都可以作證,昭帝自然拿他沒法子。」
「這就好。」宋清歡微微鬆一口氣。
「最近城裡的搜查都已告一段落,錦衣衛前兩日提審了那日清晨守門的鐵甲衛,大概要開始搜查城郊的住戶了。」沈初寒沉聲告訴她最新進展。
宋清歡若有所思地「唔」一聲。
為了不引起懷疑,那日沈初寒並未親自送蕭貴妃出城,而是利用季流雲的那兩張,將蕭貴妃扮成了一位樣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將蘭息扮成其妻子,坐在馬車上,由玄影護送著出了城。
城門處一天來來
第366章 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