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老一愣,抬頭看向他「皇上,要回去?」
祝烽道「怎麼了?」
溫老說道「如今天色已晚,怕是已經過了子時,而且天黑之後,城中的路更難走,皇上若要出去,怕是出城的時候,天都亮了。大筆趣 www.dabiqu.com」
「……」
祝烽一愣。
他才想起來,他們進城的時候天還沒黑,但在這裡面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的路,之後才碰到小十七找到這裡,又耽擱了這麼久。
只怕南煙在外面,已經睡下了。
他想了想,道「也罷。只是,你這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嗎?」
溫老忙說道「皇上請放心,雖然你們沿途走進來看到外面的房舍損毀得很厲害,但老朽帶著兒孫住在這裡,還是時常休憩這裡的房舍,皇上若不嫌棄,將就一個晚上吧。」
「好。」
祝烽便讓葉諍跟英紹下去,把人都帶進來安排好。
他正要起身,回頭又看到薛運還坐在一旁,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想,指著她對那溫老說道「你給她單獨安排一個屋子。」
溫老愣了一下。
不知為什麼,皇帝陛下竟然這麼看重這個人,帶了這麼多人進來,只單獨給他一個人安排房子。
溫老雖然不明白,卻也不敢多問,連連答應。
薛運忙起身行禮「多謝皇上。」
祝烽擺擺手,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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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空,如同一塊穿不透的黑幕,遮蔽在人的眼前,讓人看不到光明。
人在這樣的黑夜裡,往往有一種找不到出路的窒息感。
尤其,是在聽了葉諍說完那些話之後。
明明是知道了一些事,但祝烽反倒覺得,遮蔽在眼前的那一片迷霧更加深重了。
他皺著眉頭,沉聲道「真的?」
葉諍差一點跳起來「皇上,皇上怎麼能懷疑微臣呢?」
「……」
「微臣何時說話欺騙過皇上?」
「……」
祝烽抬頭看了他一眼,半晌,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來不要鬧,葉諍這才沒好氣的坐下來,似乎還有些生氣。
祝烽卻也沒空哄他。
他坐在床邊兩隻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支撐著下巴,那姿勢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坐姿,但他這麼坐著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頭匍匐的老虎。
尤其在這樣一個破舊的房間,那溫老又儉省,說是春天的狼沒打多少,所以浪油不夠,連燈都沒點。
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
葉諍看著祝烽的眼中,也有一點精光閃爍。
他輕聲說道「微臣當時還不是正經的一品大員,再說,國公他們也不待見微臣,所以那封信傳閱的時候,微臣並沒有親眼看到。」
「……」
「但,微臣的人緣還是不錯,有些看過的人也來告訴了微臣。」
「……」
「那封信,說起來倒也沒什麼要緊的話,不過是說起了貴妃娘娘的名諱罷了。只是——」
「……」
「剛剛那溫老說的,似乎正暗合了那信上所寫的事。」
「……」
「又正好是二十多年前。」
「……」
「微臣感覺到事情有異,所以來告訴皇上。」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他「你為什麼當時不說。」
「切,」
葉諍立刻說道「皇上真當微臣是那種沒城府的人,聽著什麼都鬧起來?」
「……」
「那種人,能成什麼大事?」
「……」
「微臣受皇上調教這麼多年,這點斤兩還是有的。」
「……」
「再說了,這件事,事關貴妃娘娘的身世和名諱,微臣豈能當著外人的面就說出來。」
祝烽看了他一眼。
倒也不問,他口中的「外人」,是指溫家那一對爺孫,還是別的什麼人。
他只點頭道「你做得對。」
葉諍嘿嘿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