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
她簡直不敢想像這些日子簡若丞經歷了什麼,可只看了他這一眼,就好像什麼都明白了,她也恨自己,為什麼還沒有為簡家的人找出兇手,還他一個清白。
這些眼淚,不是為他而流,而是自己的愧疚。
簡若丞安靜的看著她,過了許久,還是用那隻消瘦如柴的手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塊手帕,湊到她面前,但猶豫了一下,只遞給了她。
「別哭了。」
南煙接過手帕,卻沒有擦拭自己的眼淚,而是抬頭望著他,哽咽著說道:「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
簡若丞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不知道。」
「……」
「我們,在海上分開之後,我就病倒了。」
「病?」
南煙愣了一下。
她恍惚的想起在海上的那個可怕夜晚,那也是她這麼久以來不敢去觸碰的噩夢,木屑碎片割開喉嚨的那一瞬間,她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地府。
現在,喉嚨上的那道傷已經看不到了,她也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但心上的傷,卻是癒合不了的。
但簡若丞卻說,他也病倒了?
那個時候的他,應該已經上了他自己準備的船,應該是安然無恙的,怎麼會病倒的呢?
南煙望著他。
而簡若丞似乎也不想再說什麼。
那個夜晚,對他來說,也是噩夢。
儘管他並沒有親眼看到她被割傷喉嚨,被海水吞沒,消失在洶湧巨浪當中的那個場景,可是當別人告訴他之後,他就暈倒了。
之後,重病了一場。
整整一個月,他也幾乎是一條腿邁進了閻王殿,若不是因為自己身上還肩負著重責,他強迫自己好起來,去完成最後的事,也許,他也倒下了。
就不會知道,原來,她已經死裡逃生。
可是,也正是因為病重的那一個月,讓他完全無法動彈,甚至沒有辦法立刻回到北平。
而當他終於好起來,終於趕回到北平的時候,卻是——
一看到簡若丞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南煙知道,他一定想到了簡家的事。
她急切的說道:「公子,簡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知道真相嗎?」
「……」
簡若丞安靜了下來。
他臉色的蒼白,在這一刻,像是凝結了寒霜。
連那雙慣常溫潤的眼睛裡,也淬了冰,抬頭看向她,目光森冷。
他一字一字的說道:「真相?難道,你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