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夜幕漆黑,沒有月亮,沒有星辰,就像被濃墨染過一般。
宮中,燈火通明,來往的宮人提著宮燈,此時此刻看起來倒是和移動的星辰一樣。
不過,他們來回走動不止沒聲音,更像是行屍走肉,乍一看,幾分詭異。
於宮道中快步前行,隨著走路,衣角翻飛,閻以涼看起來煞氣很重。
趁著夜色,她轉到御書房,守衛森嚴,但對於她的出現,他們恍若沒看到。
踏上台階,一步步走近,隨後邁步進入書房內,並且反手關上了沉重華麗的大門。
御書房內,燈火明亮,御案之上,衛天闊一身明黃,面前的御案上都是摺子,看起來他還得批到半夜。
除卻他,這御書房沒有任何人,閻以涼走進來,黑白分明的眸子幾分謹慎。
「參見皇上。」單膝跪地,閻以涼低頭看著紋路精緻的地毯,心下卻不斷細思衛天闊大晚上的把她找來做什麼。
還很神秘,看起來是特意避開了衛淵。
「起來吧。」沒抬頭,衛天闊淡淡道。
站起身,閻以涼抬頭看向他,有那麼幾分不太好的預感。
半晌後,衛天闊放下手中的硃砂筆,隨後看向閻以涼。
四目相對,閻以涼幾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她面對衛天闊時,總是會刻意的收斂身上的氣勢。但是,她身上的氣勢也會因為當下情形氣氛而條件反射的外放出來,保護自己。
「不用緊張,朕只是有些事想問問你。」看著她,衛天闊忽的笑起來。
微微垂眸,閻以涼點頭,「是,皇上請問,卑職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閻捕頭若能知無不言,朕也便不兜圈子了。你與衛郡王離開皇都幾個月,儘管衛郡王隱瞞,但朕也知道你們去了哪兒。昭天大司馬梁震失蹤,整個昭天也陷入了兵權爭奪中。事情的結果是好的,但是朕仍舊有很多不滿,因與他梁家爭鬥,大燕死傷無數,卻又沒辦法公然討伐,實在憋屈。」衛天闊站起身,他站在高處,俯視一切。
聽著,閻以涼無聲,雖然衛淵想隱瞞,但皇上就是皇上,他若想知道什麼,輕而易舉。
「皇上的意思是?」憋屈?或許有什麼東西能補償憋屈。
「梁家從大燕搜颳走無數的錢財,這些錢在什麼地方?」看著閻以涼,衛天闊的臉上也笑意盡失。
「不知道,找了,但是沒找到。」搖頭,閻以涼嘆口氣,原來是這個。
「閻捕頭為朕效力多年,朕是信任你的。只不過,你身體裡流著梁家的血,按理來說,朕不止不應該答應你和衛郡王的婚事,甚至還應該將你逐出刑部,逐出大燕。」衛天闊看著她,眼裡倒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忍,這麼多年,閻以涼從未犯過什麼大的錯誤。
「當年我爹娘被梁震設計,柳城梁家付之一炬,老衛郡王也死在那兒。不過,在事件發生之前,我爹娘曾把一筆黃金給了老衛郡王。但因為太過倉促,又發生了意外,那筆黃金在哪兒也成了謎。」開口,這件事,終究還是公開了。
「還有這等事。」衛天闊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衛淵並未說過。
「衛郡王也不知這筆黃金在哪裡,我們本來的想法是,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不過,這筆黃金始終屬於大燕,屬於朝廷,若是皇上允許,卑職願意去找一找。但,還請皇上不要告訴衛郡王,由卑職一人來找。」看向衛天闊,閻以涼只能這樣了。其他的錢她找不到,遠在昭天,即使胳膊再長也夠不著。唯獨這筆錢還能找一找,說不定會找到呢。
「好,朕准閻捕頭去找找,當然了,最好是找到。梁家這麼多年從大燕搜颳走了無數的錢財,找回這麼一點兒,也算安慰。」若是可能,衛天闊還想把梁家搜颳走的那些錢都拿回來,可是顯而易見是不可能的了。
「是。」領命,閻以涼沒有任何的不滿。衛天闊沒有因為梁家這個原因而阻撓她和衛淵的婚事,她也自當做些什麼來報答。一來一往,自此後誰也不會再揪著誰的小辮子。
離開御書房,閻以涼無聲的順著宮道往崇明門的方向走。心下盤算著該怎麼去找,畢竟老衛郡王死去這麼多年了,當時他把這筆錢藏在哪兒,誰也不知道。
梁震關押著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