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幾人,只冷幽幽的對身側的婢女道:「將東西給我裝起來。」
「是。」婢女沒有二話,上前便去拿少女看上的料子。
王芍皺眉,上前按住了料子,不悅的道:「你耳朵聾了嗎,沒聽到我們已經瞧上這料子了嗎?」
婢女囂張的抽回自己的手,譏諷道:「你瞧上又如何,只要我家小姐看上的,你就得讓出來!」
小婢女已經摸清了自家主子的脾性,她說一不二慣了,容不得任何人質疑。
先前那兩個被杖斃的丫鬟都是因為與小姐回了嘴,所以她吸取了前面丫鬟的教訓,不管主子讓她做什麼,哪怕是讓她抽王爺一巴掌,她都會去做。
因為王爺想殺的人,小姐能留,可小姐想殺的人,王爺恨不得親自遞刀子。
小丫鬟正是憑著這份眼力見,一路做了傅蓉的大丫鬟。
有時她甚至都納悶,不過一個被王爺撿回來的民間女子,這脾氣怎麼就比縣主還要兇殘呢!
王芍一聽這話,更是惱了。
幾個小跟班都在旁邊瞧著呢,若今日讓這女人搶走了她的料子,這些小蹄子以後還指不定怎麼笑話她。
「世上萬沒有這般的道理,這東西明明是我先瞧見的,就算將此事鬧到大理寺,我也是占理的。」
「大理寺?」傅蓉開口,尾音略略上揚。
王芍聞此,嘴角得意揚起。
剛才那個少女立刻出來幫腔道:「大理寺王少卿可是王姐姐的父親,屆時可別怪我們欺負人!」
「呵,原是大理寺少卿,我當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傅蓉譏笑出聲,每個字眼都透著一股冷意。
傅蓉的話讓眾人都愣了愣,敢這般辱罵朝廷官員,想必定然是權貴人家。
幾個少女登時後退了一步,站在了王芍身後,顯然是不想再惹是生非。
王芍怒不可遏,既惱怒此人對父親的羞辱,也惱身後這些牆頭草竟這般輕易就退縮了。
她還想再說什麼,蔣欣阮卻已然認出了傅蓉,便走上前去笑著道:「不過一塊料子,哪裡值得兩位小姐為此紛爭。」
眾人見是蔣欣阮,忙躬身福禮。
王芍自覺靠山來了,脊背都不由挺得更直了些,卻聽蔣欣阮道:「王小姐,我瞧那匹迎春花的料子似乎更襯你,你覺得呢?」
王芍一愣,察覺到了蔣欣阮眼中的警告之意,心中雖不忿,卻也只得點頭應下。
傅蓉掃了蔣欣阮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吩咐婢女付賬走人。
王芍見傅蓉如此趾高氣昂,而自己不但丟了心儀的綢緞,更丟了臉面,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戴著個帷帽出門,定然是個醜八怪,羞於見人!」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傅蓉聽到。
傅蓉頓足,回眸望向王芍。
有帷帽遮擋,王芍瞧不見傅蓉那雙噙滿厲色的眼睛。
王芍見傅蓉回頭看她,本有些怯意,可當看到傅蓉一聲不響離開的時候,心中的那點懼意就全都沒了,只恨自己剛才沒趁機多罵上兩句。
蔣欣阮心罵一句蠢貨,「你可知道她是誰?」
蔣欣阮也不給王芍回答的機會,便答道:「她是宣親王爺認下的干孫女。」
只干孫女是假,親外孫女才是真。
臨安向來是個瘋的,是以她才特意出來幫王芍解圍。
可是這個蠢貨還非要去招惹臨安那個小肚雞腸的人,此番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王芍被蔣欣阮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大自在,心中一時更是惴惴,只仍舊嘴硬道:「不過就是個運氣好的民女,長的與臨安鄉君有兩分相似。
聽說她還是從賊窩被帶出來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宣親王爺還會真拿她當回事不成?」
蔣欣阮也不再多說,人若是蠢的,便是救她也無用。
簫素立在一旁看著,嘴角微勾,大梁的貴女倒是都挺有趣的。
過了兩日,宋碧涵幾人帶著新鮮的八卦登門拜訪。
「你們是沒瞧見王芍那張臉呀,被匕首劃了十多刀,簡直沒有一塊好地方了。
且那歹人極其囂張,竟將依然昏迷的王芍直接扔在了王家門前,聽說當時王芍滿臉的血,王家下人一時都沒瞧出來,還險些讓人拖走呢!」
姜悅瞧了宋碧涵一眼,不大滿意她一個人將話全都說了,「講的繪聲繪色,就跟你親眼瞧見了似的。」
「那倒沒,不過能想像得出來。
你們說,這得是多大的仇才會忍心將一個女孩子傷成這樣。」宋碧涵嘖嘖搖頭。
因著之前顧老夫人的案子,眾人對那位王夫人都無甚好感,且那王芍也向來捧高踩低,不討人喜歡。
若王芍只是受些教訓,她們也許還會幸災樂禍,可見人傷成那樣,她們反是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那可知道兇手是誰了?」顧錦璃最近都不大出門,是以消息有些閉塞。
眼見宋碧涵還要開口,姜悅忙在她之前將話全都講了出來,「王家懷疑是宣親王爺的干孫女做的,因為兩人曾為了爭一匹料子發生了爭執。
可宣親王爺一口咬定絕不可能,還威脅王家若無證據再敢隨意污衊,便要治他們的罪。
王家本就是捧高踩低的主,聞言再不敢聲張,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悅一口氣將話說完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宋碧涵翻她一眼,至於搶成這樣嗎,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這般肆無忌憚、狠戾殘暴的行事手段,像極了曾經那個張牙舞爪的臨安郡主。
顧錦璃幾乎可以斷定此事就是她所為。
只沒想到傅蓉竟然越發瘋癲張狂了,竟敢做到如此程度。
「那傅蓉不是個好相與,平時能避則避,若是偶然撞見,也莫要與她起爭執。」在顧錦璃眼中傅蓉不過是塊碎瓦,而自己的好友們則都是美玉,經不起半點磕碰。
「怕她做甚!就是以前的臨安鄉君還活著時,我都不懼她,還會怕一個冒牌的不成!」宋碧涵莫不在意的道。
沈嫵不贊同的搖頭,「涵兒,錦兒說的對,王家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若此事真乃傅蓉所為,那此人行事未免太過偏激,還是小心為上。」
更何況經此一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