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先謝謝白翁了。」
話音剛落,白錦兒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同時一種奇特的肉香混雜著米香,以及一些其他香料混合的味道,從白錦兒手裡捧著的碗裡散發了出來。
小景的鼻子動了動。
「丫頭,這就是你說的,你知道的那個新菜譜?」
碗被端到了桌子的正中央,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瓷碗裡,鋪著被碼的整整齊齊仿佛摞好的被褥一般的豬五花肉片,這些五花肉上還裹滿了微微焦黃的像碎米粒的東西。
外面裹的米粉吸收了豬五花烹飪過程中泛出的油脂,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晶瑩的光澤。米的香氣,調料的香氣和肉的香氣彼此交織融合,層次分明卻如此的和諧。
白錦兒點了點頭,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拿起放在鍋中的勺子,先是舀了一勺蔬菜清湯在那個裝著粉末的小碗裡,熱湯的加入沖開了粉末,激發了花椒粉胡椒粉以及裡面蔥花的香氣;還有一絲醇厚的醬香和讓人分泌唾液的酸味,原來她方才加進碗裡的深色液體分別是陳醋和醬油。
做完了這些,白錦兒才拿起了屬於自己的筷子。
「阿翁快嘗嘗,」
白錦兒挑了一塊肥瘦均勻蒸肉,連帶著上面的蒸肉米粉一起,放在了白老頭的碗中。一層薄薄的晶亮的油脂和近似火烤過的焦黃色在潔白的米粒上,被襯托的越發讓人食指大動。白老頭夾起肉片的一頭,低頭咬下在口中咀嚼。
肉雖然形狀未散,卻已經燉的軟爛了;撕扯下來並不艱難,甚至在嘴裡停留的時間都沒有幾秒鐘,肉片上層肥的那一部分就已經自行化開了,攜帶著同樣軟糯的蒸肉米粉,在口中活躍地遊蕩。
瘦肉的部分肌理還在,但是卻飽滿多汁——牙齒不需要多麼用力,就能輕易地把肉質線條分開,品嘗到裡面的肉汁。
這樣一道菜,實在是讓人想狠狠地多吃它幾碗飯才行。
看著白老頭的表情,白錦兒就知道自己成功了。雖然沒有荷葉,但是即使只是這單純的粉蒸肉,就已經足以讓人胃口大開。
白錦兒也給小景夾了一片,
「你也嘗嘗味道如何,給我一點意見。」
白錦兒滿臉笑容地說道。小景看了看碗裡的那邊肉放在白飯上,他手裡握著的筷子合了合,忽然就低頭扒了起來。
比一個人嘴還大的肉片很快就和著白飯進了小景的肚子,他一言不發,端著飯碗風捲殘雲地消滅了自己碗裡所有的東西。放下碗,少年鮮紅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再來一碗。」
他把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飯碗遞到了白錦兒面前。
白錦兒:......
她總是很難搞懂小景在想什麼。幫少年添完飯之後,白錦兒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見原本裝的滿滿當當的瓷碗已經空了。面前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都舔著自己的嘴唇,頗有一副沒吃夠的模樣。
「丫頭,」
白老頭一口氣喝光了碗裡的酒,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這菜啊,以後可以常做。」
白錦兒沒說話,而是滿臉幽怨地夾著鍋里的菜;她就做了這麼一個肉菜,如今沒了,她也只好就著佐料,吃這鍋蔬菜清湯了。
白老頭已經喝起了他剛打回來的酒,他不僅自己喝,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淘喚出一個海杯,戳在小景的面前。
「來來來小子,陪我喝一杯。」
小景沒有拒絕,任由著白老頭把自己面前的海杯給倒滿。
「這可是酒肆老闆的新釀,說是,用了四種穀物來釀製,釀了足足一個冬天呢。味道可厚了,我聽那老傢伙說,叫什麼,什麼沉霧什麼的。」
「哈哈哈,取這名字,難叫的緊,要我說啊,酒就是酒,要這麼花里胡哨的名字做什麼。」
白老頭又喝了一杯,臉已經微微泛紅。
「這好酒啊,你就是叫它做泥,也改不了它是好酒的事情。」
被倒在杯子裡的酒液是渾濁的米白色,但是這渾濁是不徹底的,仿佛是在清透的水面下蕩漾著氤氳的霧氣。白錦兒只看了一眼便暗暗點頭,心想酒肆老闆取的名字倒很是貼切。
小
第二十六章 載酒入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