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一個中年保母上前去關上了門,等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女主人有些痴痴的,她心下一轉,方才低聲說道:「大王對太子妃恭順有加,將來大事一成,太子妃成了太后,也就苦盡甘來了。」
「論出身,我比則天皇后高貴,唯一不及的便是太子早早棄我而去論家世,竇家張家比韋庶人亦要更顯達,我家舅舅現在更是監門將軍,奈何他竟是袖手不肯助我」張良娣雖說在李面前鎮定自若,此刻卻只覺得力不從心。她緊緊攥住了保母的手,可手心卻仍然冰冷冰冷,滑膩膩的都是汗。想到大後日便是又一次生死考驗,她甚至覺得身上力氣全無,老半晌才低聲問道,「李靜忠去陳玄禮那兒遊說,仍然沒有結果嗎?」
見保母訕訕地不敢說話,張良娣想也知道結果。本來,這樣的事如果南陽王李出面更有成效,可她不敢盡信李,畢竟軍權在現在這樣不安穩的時候意義重大。她不想聽那些阿諛奉承,打發了保母下去,自己一個人呆呆坐在那出神,可不過是一會兒,保母竟然急匆匆又回來了。
「太子妃,杜相國的那個義子,就是那個突厥人杜隨,他帶了一隊禁軍進了十六王宅,據說已經分撥了百人給嗣慶王和平原王,百人給儀王,百人給穎王,自己則是帶著剩下兵馬往咱們這裡來了。說是近來十六王宅頻頻事變不斷,故而杜相國的意思,從宮中調撥精銳禁軍四百人給咱們使用。如今人就在外面,太子妃要不要見一面?」
不是杜士儀帶回來的三鎮兵馬,也不是杜幼麟的飛龍騎,而是北門禁軍,張良娣當然明白杜士儀這樣做的意思,無非是進入復推候選的宗室能夠放心,能夠釋疑而已。即便如此,她仍然多問了一句:「既然是禁卒調動,陳玄禮呢
「陳玄禮沒有來,但有他的一個心腹校尉隨行,還有中書門下的調兵令,以及陳玄禮的手令。」
想想杜士儀在大面上始終毫無差池,如今定然不會做出讓自己人冒充禁軍的事情來,張良娣心下稍安。阿茲勒是杜士儀的義子,據說深得信賴,她也決定打探打探杜士儀的心意。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為太子李亨而服的孝,她決定就這麼一身去見人。
儘管這是太子別院,但論規制和王宅差不離,李隆基甚至為了堵住別人對自己不讓太子居於東宮的議論,所有屋宇比其他王宅還要壯麗幾分。此時此刻,張良娣端坐於正殿之上,見一個英氣勃勃的年輕人在從者導引下進了門,不禁立刻端詳起了人。就只見阿茲勒玄衣黑靴,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把利劍似的光彩奪目,身後則跟了一個中年軍官,她不禁心下暗自哀嘆李隆基對兒孫如同防賊,李亨羽翼幾乎剪除殆盡,卻坐視臣屬招納賢才。
這樣靠得住的人,東宮一個也沒有
「拜見太子妃。」
阿茲勒禮數嫻熟地行過禮後,就稟告了自己的來意,和那保母所言幾乎無差,正是將調來的北門禁軍分配給四家宗室,以備不時之需的。張良娣又問過那隨行的中年軍官,看過陳玄禮手令以及出自門下的調兵許可,她終於信之不疑。她使了個眼色讓保母先行將那中年軍官帶下去,這才和顏悅色地和阿茲勒說起了話,見對方始終態度恭謹,她這才小心翼翼地繞到了正題。
「杜相國此前曾經聲稱不涉推舉,如今既然是又進行復推,杜相國難道還要拘泥於承諾,不願意為臣子表率?」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昨夜竭盡全力勸說杜士儀調禁軍給四家宗室,並且親自攬過了經辦此事的職責,阿茲勒正是為了好好正面接觸一下張良娣,確認她是否就是杜幼麟轉述的故事中,那位和權閹爭權,意圖廢太子的皇后。僅僅只是剛剛那一小會的談話,他心裡就已經有八九分准了。哪怕李亨已經死了,張良娣還在力推庶子李爭位,權力欲望顯露無疑,若是讓這樣的女人成了太后,日後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太子妃所言極是,我也曾經勸過義父,不用因為人言而退出推舉之事,畢竟,既然是不記名,就連裴相國也是親自參與,義父又何必避嫌?奈何義父一片公心,不願意讓人指摘,故而我也沒有辦法。」
信口開河說到這裡,見張良娣再也壓制不住緊張和急切,阿茲勒又笑了笑:「南陽王此次前往幽州,卻不幸因為陛下昏聵而險些喪命,可之後深明大義,大有仁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搶肉骨頭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