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校尉面前露富,肖校尉本就惦記著霍國公家四郎君周歲宴不知道送什麼重禮好,引見他們,怎如自己獻上絕世珍寶?」
史萬興頓了一頓,又滿不在乎地說道:「大夥少不得就在半路上做了一票,至於那什么半道上遇著的少年郎,是我找了個善於雞鳴狗盜下藥的,事成之後早就被斬草除根了。至於那支珠釵,是我分到手的一份!告訴你這些,是讓你自己掂量掂量,肖校尉他阿姊是萬騎葛大將軍的愛妾,他自己也是葛大將軍王大將軍面前說得上話的!至於我,亦是肖校尉最重用的人!所以,肖校尉因做此事利大,就讓我留了下來,看看有沒有機會故技重施。至於其他東西,早就敬獻到了王大將軍葛大將軍手中,你以為追得回來?」
這種時候就要拉起虎皮做大旗,他留下來是他找准藉口請假探親,想趁機多做幾票,日後有銀錢,升遷種種都容易,可誰知道會踢在鐵板上!
此話一出,裡頭的劉縣尉閱歷豐富還能把持得住,外頭的崔小胖子已經面色蒼白。見其幾乎站都站不穩了,杜士儀便索性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隨即低聲說道:「好好聽著!」
就只聽裡間劉縣尉又開口問道:「那崔郎君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那小胖子?我留在桃林縣,原就是想瞧瞧可還有機會,誰知道他自己在快入夜的時候滿街亂竄。那旅舍原就是口碑不好,店主酒保又貪財,我在他們那住了兩日,他們連我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因生意不佳,我領了人去又給了他們好處,自然我怎麼說他們怎麼做。原是想到那支商隊那兒,套出那些好東西的下落,回頭我好故技重施,誰知道你們竟然半路殺了出來!
至於行刺,我不過是想挾持他逃脫罷了!好了,我能說的都說了,我奉勸你,與其回去和那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商量,還不如自己痛下決斷,把我放了!就是在東都,我跟著肖校尉出入權門,那些達官顯貴也對咱們客客氣氣!彼此留個地步,異日你遷官時,我還能給你幫個忙!」
聽到這裡,劉縣尉沉默良久,最後問道:「你說你屬北門禁軍,可有憑證?」
「我就不信你沒搜到我身上那塊信符!」
劉縣尉自然搜到了,還特意去驛館比對過存留的信符樣子,還特意去打探過肖校尉身邊的人,奈何少有人留心到這種細節。此刻問過這麼一句,心頭已經確認的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突然拍了兩下巴掌。隨著外頭崔挺推門走入,史萬興一下子看清了門口還有杜士儀和崔小胖子,頓時意識到自己上了大當。於是,當崔挺猶如老鷹捉小雞似的提起了他,幾個巴掌把他扇得頭昏眼花,他只來得及脫口怒喝了一聲。
「姓劉的,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等到崔挺又把人打昏了過去,杜士儀拖著整個人都在發木的崔二十五郎踏進這間陰森昏暗的屋子時,就只見劉縣尉氣定神閒地回過了頭。這位剛剛騙死人不賠命的劉縣尉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即便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既然那旅舍的店主和夥計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這事情就好辦了。辦那幾個人一個窩藏歹人,下了監房,來日審問,事情就可以解決了。至於此人,不是我膽小怕事,他此前吐露的恐怕不盡不實,可即便如此,他如此會攀咬,牽動下去說不得有多少麻煩,恐怕不宜再往下追查了。」
崔小胖子咬咬牙正要反駁,可話還沒出口,他就忍不住瞥了一旁的杜士儀一眼,見其沉默不語,他便瓮聲瓮氣地說道:「全憑劉少府處置吧。」
有了這句話,杜士儀又並不多言,劉縣尉登時心頭大定。把昏迷不醒的史萬興帶去縣廨素來審案所用的偏廳,他再次去見趙縣令,不費吹灰之力便要來了拷訊時必備的籤押同判,這才心滿意足地回了來。眼看著自己信賴的心腹從者將一碗藥給史萬興灌了下去,他便吩咐將其雙手用鐐銬緊緊鎖住,這才喚來差役羅列左右,又請杜士儀和崔二十五郎一塊坐了,最後便又是一碗涼水將史萬興潑醒了過來。
「盜掠商隊財物,行刺有資蔭的官人,罪證確鑿,你可認罪!」
史萬興渾渾噩噩再次聽到這一聲大喝,腦際終於清醒了過來。然而,他張了張口,卻只覺得嗓子沙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時為之大凜。然而,還不等他想出其他辦法來,就只見劉縣尉一拍驚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