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夠發泄,緊接著,戰行川一口氣衝到酒櫃前,紅著一雙眼睛,看著面前琳琅滿目的各色名酒。
他其實不算是個酒鬼,但是卻很喜歡把珍貴的酒一瓶瓶收回家中。結婚後,刁冉冉和他一起,努力把這個巨大的酒櫃一點點填滿,可是酒櫃太大,一直到現在,兩個人也才塞了三分之一。
他想,剩下的那三分之二,就再也滿不了了。
就像是他的心一樣,好像破了個洞,怎麼樣都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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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冉冉第一次發現,在中海無比擁堵的清晨時光里,竟然可以一口氣讀上好幾十頁的書。
怪不得,她記得在紐約的地鐵里,好多人都手捧一冊書,塞著耳機,一個人靜靜地閱讀著。
而她那時候幾乎從不坐地鐵,美衣華服,香車寶馬,除了陽光海灘,就是酒會派對,和那群身家相仿的中國留學生們整天玩樂。
現在,她的生父和養父都已經破產,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刁冉冉已經和波尼·克爾斯聯繫過了,告訴他,她會和他一起離開中海,隨便他帶她到任何地方去。她並非這麼容易就輕信一個人,只不過他的名氣太響亮了,根本不存在欺騙她的必要。
波尼·克爾斯告訴她,他會為她提供住處和學費,但是生活費,她要想辦法自己賺。
「我有錢……」
他厲聲打斷她:「不許帶國內的存款!如果你執意要帶,那麼就不要來找我了!我需要的是一個助手,而不是一個千金大小姐。」
刁冉冉語塞。
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書,茨威格的小說,暢銷很多年,不斷被翻拍成電影電視劇,講述了一個女人到死都不曾放下的愛戀。
只要他叫我,即使在墳墓里,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站起來,跟著他走。
「好看嗎?」
充當司機的喬思捷忽然扭過頭,含笑問道。
中海實在是太堵了,每個路口都要等上至少兩三個信號燈,他也有些無奈。
「好看。只是她放不下。幸好,我放下了。」
刁冉冉揚了揚手裡的書,重新放回包里,滴了兩滴眼藥水。包里還有一本關於攝影的書,她現在無論去哪裡,都會隨身背著,見縫插針地看上幾頁,收穫頗多。
「真的要去繼續讀書嗎?這我倒是沒有想到。」
紅燈轉綠,喬思捷發動起車子,距離民政局已經只隔著兩條街了,一腳油門就會到,應該不會遲到,不知道戰行川有沒有到。
「嗯,我這幾天一直在申請學校。」
還沒有結果,所以刁冉冉不想多說,她想好了,就算沒有學校要她,她也可以自學,也可以去高校蹭課旁聽。她活了二十多年,總算對一個事情感興趣,不想輕易放棄。
她的親生姐妹對香水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而她卻幾乎一竅不通,雖然拼命惡補,但也只能做到一知半解。
或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特定領域,她也想闖一闖,看看自己究竟擅長什麼,不想再混日子。
「到了。」
遠遠地,喬思捷看見民政局的大門,他把車子開到路邊,緩緩減速。
等車停穩了,刁冉冉拎著包,開門下車。
「我就不下去了,在車裡等你。」
喬思捷覺得,這種場合,他不適合露面。
刁冉冉點點頭,然後四處看了一圈,在路邊看見了戰行川的車子。
因為堵車,她來得稍晚一些,大概遲到了五分鐘。
看見刁冉冉,和虞幼薇坐在車後座的戰行川沉著臉色,也下了車,見狀,虞幼薇也緊跟其後。
她的確是不放心,必須要親眼看見他們兩個辦完離婚手續才行。虞幼薇擔心的是,萬一戰行川又被刁冉冉迷惑,把離婚這事兒再一次擱置下來,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去。
只要他們離了婚,她有一百種方法讓那個女人在中海過不下去。
失婚,失子,失業,哈哈,只要在腦子裡想一想,就覺得大快人心呢。
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在戰行川的身後站定,看向不遠處的刁冉冉。
出了月子之後,刁冉冉就恢復了懷孕之前的體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