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要起身,收拾碗筷。
戰行川搶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來。
冉習習惴惴不安地重新坐下,不知道他到底要和自己說什麼。
「當初和你結婚,是我目的不純。而且,聽說你和喬思捷有婚約,我覺得把你搶過來,很有成就感。」
他舊事重提,令冉習習的心跟著一緊。
隨即,她的表情微微變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
哪知道,戰行川卻搖頭,一副非說不可的架勢。
冉習習只好聽下去。
「我傷害過你,很深,我知道。但我也愛你,很深很深,我希望你能知道。」
他似乎哽咽了一下,聲音有些奇怪。
沉默了幾秒鐘,戰行川調整了情緒,再次開口:「我已經聯繫過律師了,遺囑立好了,如果我有什麼意外,律師會來主持一切的。還有,書房抽屜里,有一個木盒,裡面有一些東西,是我專門留給你和睿睿的。等我不在了,你就去拿……」
冉習習聽不下去了,打斷他:「你不要說這些!只要接受手術,你不會有事的,何必安排這些不需要的……」
不等說完,她便轉過身去,暗自啜泣。
倒是戰行川看得很開:「立遺囑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排斥,也沒有什麼不吉利的。早早弄好了,以後不慌。你記住我的話,要是真有那麼一天……」
她飛快地站起身,甩門而去。
他呆呆地看著病房的門,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默默嘆氣。
誰不想好好活著?
可是,只要是人,總有那麼一天,或早或晚。
他不願意自己走得太倉促,寧可安排好一切,讓所有的事情都順順噹噹,井井有條。
也許,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冉習習哭著跑出病房,她一口氣跑到醫院樓下,才發現自己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在響。
是律擎寰打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揩去眼淚,這才接起來:「餵。」
律擎寰似乎聽出來冉習習的鼻音很重,遲疑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你在哭嗎?還是在睡覺?我打擾你了?」
冉習習搖頭。
然後,她才意識到,這個動作他看不見。
又吸了吸鼻子,她說道:「沒事,我沒事。你說吧,有什麼事?」
這種時候,如果不是有事發生,律擎寰應該也不會找她。
「擎宇出院了,我把他送回公寓了,不過,他的狀態不是特別好。我想問問你,能不能過來一趟,陪他一會兒,我去超市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你知道,我不敢讓他一個人在家……」
律擎寰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冉習習不答反問:「你沒有找一個合適的人陪著他嗎?」
她覺得,既然律擎寰不可能每時每刻地陪在律擎宇的身邊,那麼,他就必須要找一個放心的人去照顧他。
自己能幫一次,不可能幫次次。
律擎寰有些為難地回答道:「在找。找了好幾天了,不是不夠專業,就是擎宇和我都不滿意。所以……」
冉習習嘆了一口氣:「那我去吧。你把地址告訴我。」
律擎寰立即將地址報上,距離這裡不遠,是一處高級公寓。
放下電話,冉習習想了想,還是給戰行川發了一條微信,說自己去買點東西,問他需不需要帶一些什麼回來。
幾秒鐘以後,他回了她。
「把你自己毫髮無損地帶回來。」
後面還有一個愛心的表情。
她忽然就笑了。
臉上的眼淚還沒有干,卻還是笑了。
到了公寓樓下,冉習習買了一些水果,還有一束花,然後乘電梯上樓。
她以前沒來過這裡,還找了一會兒,所以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
等到律擎寰開門的時候,一見到是她,他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不少。
「其實,我下午還有一個會議,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去超市。」
將冉習習迎進門以後,律擎寰徑直走到玄關,飛快換鞋,口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