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管興奮得快跳起來的胖子,轉而去看還趴在地上的伍勇。他這麼長時間沒起來,可能是和吳邪一樣,被箭矢的衝擊力傷到了,有些閉氣。於是他先幫伍勇把背上的箭矢都拔了出來,又把他翻過身來,看看正面還有沒有遺留的。
等把伍勇翻過身來,他瞳孔驟然一縮。
伍勇身下,赫然是一灘血跡。再仔細一看,他傷口處插的箭矢已經進了一半到他身體裡,血就是從那裡順著箭杆流下來的。那血從伍勇身下源源不斷地流淌,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窪。再看伍勇的臉色,一片慘白,嘴唇發紫,這是失血過多!
「怎麼了?」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他回頭一看,是吳邪醒了之後走了過來。
他苦笑了下,抿了抿嘴:「伍勇他,我不知道......」
張起靈看到了這一幕,走上前來,用雙指在伍勇頸動脈上探了一下,又翻看了下傷口,搖搖頭:「活不成了,最多五分鐘後會失血過多而死。」說完就默默地站到了一邊。
胖子也探頭過來,見是這樣的結果,也不忍地搖頭嘆了口氣:「唉,可惜了,這箭根本就是假的,要不是那個女人......」
林言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眼睜睜看著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之前大奎掉下去的時候,他暈著,其他的屍體也只是屍體。而現在,有一個人就在他面前止不住地流血,體溫越來越低,面色越發蒼白......
像是從充滿生氣的人,變成了一個易碎的陶瓷人偶。
良久,吳邪開口了:「他...... 有遺言嗎......」
張起靈搖了搖頭:「他醒不過來的。」
吳邪眼睛有些紅了:「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嗎?!」他雖然和伍勇的相處也不多,但是一路上他對這個年齡大他不多的人印象卻很好。不論是鬼船上的同生共死,還是下海底之前那頓魚頭鍋,亦或是介紹裝備時興奮的嘮叨。
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被阿寧害了呢?他們公司的人都是這麼草菅人命的嗎?
他從這一刻開始,對隱在阿寧身後的這個公司多出了一份厭惡。
就在伍勇的呼吸似有似無,快要斷絕的時候,他的眼睛動了動,仿佛是要睜開眼來。林言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伍勇,伍勇你聽得到我們說話嗎?」
伍勇眼珠轉了轉,仿佛是在找什麼人,乾裂的唇間吐出三個字:「小三爺......」
「你說什麼?」吳邪貼近他的嘴唇,卻聽不清楚。伍勇的聲音太輕,除了張起靈可能只有林言聽得清楚了。
伍勇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嘴角勾了勾,說出了最後三個字。
「對不起......」
下一秒,他的胸口停止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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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小三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