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勒德也自信可以在剩下的一個來月里搶救過來。
此次南征不容有失!
斡伊勒德不僅盼著那一天到來,也念著能碰上中州江湖義軍里那位名叫也先之人。
情報里,這也先是中州中北部一支小遊牧部族出身。
自取也先之名,只因其部族之人大多死於二十年前瓦剌的鐵蹄之下,遂以百年前的瓦剌聖汗之名明志復仇!
斡伊勒德能理解這種情感,也很敬佩對方這樣一個小人物靠一個名字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他自然要對方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斡伊勒德抬頭望天如此作想。
今日從校場回來用完飯才過申時,天幕已被拉上。
在南望台上花了一炷香功夫打了套拳,還是和前幾日一樣半滴汗沒流。
十一月末的天氣,南望城常是銀裝素裹。
可今年至今意外地只下過一兩場雪。
而這二十來日,天氣是更冷了些,偏偏半片雪花不見。
倒是頭頂上的雲層越來越厚,白日裡見來頗為壓抑。
整座城都似因此變得安靜不少。
到了夜裡原本可摘星賞月的南望台,更像是被戴上了個厚厚的棉絨帽。
總覺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如果說近來有何不順心之事,斡伊勒德便覺著唯有這天了。
這古怪天氣在他看來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好兆頭,照中州俗語來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算不往鬼神之說上想,或是去琢磨南征是否是正義之舉,都意味著這賊老天在憋一場很大很大很是反常的雨雪。
身高八尺有餘的斡伊勒德朝天揮了一拳,仿佛要把雲層打透,讓雨也好雪也罷提前落下來些。
免得被古怪天氣誤了大事。
斡伊勒德失笑搖頭,心想是不是該找時間親自去拜求無所不能的長生天,早日下雪,莫要誤事。
旋即他走回屋內穿上貼身衣物、披上貂裘。
到書房處理了半個時辰公務,又讀了一炷香兵法。
這才回到寢室大帳之下的床沿邊坐下,準備洗漱就寢。
時間正好來到戌時一刻。
一名侍女端著木盆、穢巾等事物入內。
放在床榻前,跪候在側。
斡伊勒德生活自律,自身之事也不愛假他人之手,從來都不需侍從擦身伺浴。
這幾日來練功沒有流汗,他都只要盆清水分來洗臉擦身漱口。
可當他注意到木盆所放位置較往日要離床沿邊多出一個拳頭的距離後,還是皺了皺眉。
他從來不喜責罵下人,這樣的事也發生過不止一次,他都會自己校正並告知提醒對方下次注意。
所以木盆沒有擺正位置之事,他已許久未曾見到。
許是受近來天氣影響,他的脾氣也被壓抑得有些難受,
好在適才朝天揮了一拳,眼下還能耐著性子俯下身去調整木盆。
正要開口再提醒旁側侍女以後注意。
後心口卻突然一涼!
斡伊勒德瞳孔緊縮,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看向自己的胸口,有一截黑色劍尖一現即逝!
他再看向旁側那侍女,那侍女的面容他並不陌生,但眼神絕非本人所有!
那侍女抬頭回看向他,身子未動卻時刻防備著他做出任何發出聲響的舉動。
很顯然這名被頂替的侍女是刺客之一。
最後,他在另一名刺客的幫助下躺回床上,看向床頂正上方的大帳頂棚。
斡伊勒德很冷也很絕望!
他沒看見中州人所言死前所謂的走馬燈。
他只想到了小時候的場景。
他從小就在這樣的大帳頂棚下入夢、長大,住到南望台後,遂也在床榻之上整了個大帳。
然後他便想到了自己的屍體至少得等到明日寅時過半才會被發現!
彼時,這兩刺客已不知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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