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餓了,要吃早飯了。就給丈夫發信息:媽媽的早飯你做一下,記得磨豆漿。
王澤元回信:不會。大早上的,你發什麼信息,還讓不讓我睡個安生覺?
顏陸英大怒:你媽在鬧你不說,怎麼反訓斥我?
王擇元:因為她是媽。
顏陸英:混蛋。
這一鬧,她也沒辦法睡覺,只得叫醒安安,母女倆出門跑步。
顏陸英有心不搭理婆婆,但鄰居卻來投訴,說噪音擾民,再這樣他們要報警了。
雖然別墅區各棟樓間隔遠,卻也架不住曹老太太這麼鬧。
顏陸英也是沒有辦法,只得把豆漿磨了,把早飯做了,讓安安送去奶奶房間。
上午,老太太出門散步,和小區的婆婆大娘嘮嗑,歷數兒媳婦的不孝順,說兒子是個趴耳朵,怕老婆。
中午,曹老太太約著幾個老太太進城吃館子。
下午,和大家在茶館喝茶打牌,一邊打牌,一邊罵兒媳婦虐待自己。
晚上,老太太一聲不響地吃完顏陸英做好的晚上,說了一聲「豬食」又出門和小區其他太婆跳廣場舞練太極拳,繼續控訴顏陸英虐待她,只給她是白水煮雞胸,白水煮白菜,白水煮雞蛋,白水煮牛肉,白水煮豆花……反正萬物皆用白水煮。
最後,老太太說,還是周山水好,安安舅舅的菜做得真好吃啊,我就指望著山水的飯活著了。
原來,新學期已經過去一半,周山水依舊如往常那樣,每個周末送孩子到姑媽這裡來補習。他也不閒著,挽了袖子下廚房,不片刻便整治出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
剛開始的時候,曹老太太對這個金管家頗有敵意,對人說,我兒媳婦這是要當扶弟魔了。我們家雖然是豪門,可也擋不住內賊。
漸漸的,老太太倒和周山水聊得到一塊兒去。周山水為人熱情,性格也好,又八卦,無論安安奶奶怎麼諷刺挖苦,他都是笑笑,撿最近小區有趣的事兒說。
從他口中,曹老太太都是知道了不少小區業主的秘聞,大呼過癮,對他觀感頓時變好。
至於周飛揚,他可是人見人愛,老太太每次見了,都忍不住要去摸摸娃娃的腦殼,說:「青年有幹勁,你們周家有希望,國家也有希望。」
老太太成天說兒媳婦虐待她,但看她長得白白胖胖精神矍鑠的樣子,顯然是養尊處優,鄰居們心中就是嘀咕,這老太太是不是精神上有問題。
恰好小區裡有個省醫院精神睡眠科退休的女大夫,她上次給余葳蕤做過智力測試,最後,娃娃iq分數110,挺不錯。
周日下午,因為周飛揚來補課,周山水要過來做飯。曹老太太有飯吃,就沒進城,就約了一群阿姨大媽在小區中庭健身器材那裡鍛煉身體。
女大夫恰好在,就把老太太拉一邊,做起了心理諮詢:「曹大姐,你是否經常感覺生活沒有希望,個人活得沒有價值,很痛苦,很鬱悶,覺得沒有需要追求的目標。」
曹老太太本就是表演型人格,看到旁邊這麼多人,立即來精神,號啕大哭:我連飯都吃不飽,長期受兒媳婦虐待,你說我能感覺生活有希望嗎?我追求的目標
就是活著,勇敢的活著。我太痛苦太鬱悶了,我的痛苦和鬱悶是因為我兒子眼瞎娶了顏陸英。
她靠著我兒子做了大老闆,還不知道感恩,你們說這憑什麼呀?
她不就是長得好看,當年把我兒子迷住了,一個狐狸精。
跟她媽媽一樣都不是好人。
我那親家母你們曉得嗎,以前是干那個的。
「幹什麼的?」眾聽眾感覺到有文章,同時提起了精神。
曹老太太只圖口快,只想著報復兒媳婦,哪管得那麼多,張嘴道:「髮廊你們曉得嗎……」
正要說下去,忽然,顏陸英從人群里鑽出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沉著臉:「媽,該回家了。」
原來,曹老太太在這邊做心理諮詢做到號啕大哭的事早有好事者告訴了顏陸英。
顏陸英一聽不好,老太太這樣鬧下去有點不象話了,急忙過來尋,恰好聽到婆婆媽要說出自己母親的隱私。
曹老太太:「吃什麼飯,還早著呢,山水都買菜都還沒回來。」
顏陸英鐵青著臉:「走。」
曹老太太火了:「你讓我走我就走啊,你是媽還是我是媽?」
顏陸英:「要不讓我澤元來請你,媽,我開個家庭會議,我們討論一下我和澤元的事兒。我覺得,這事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說罷,轉身就走。
「喲,你還想怎麼樣,離了我兒,你什麼都不是。」老太太跳腳,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院子,曹老太太口中繼續罵:「離婚離婚,你還提出離婚了?你什麼出身,我兒子什麼出身,我們王家什麼門第?一個夜總會髮廊妹的女兒,配得上我兒子嗎?我都替你感到丟人。」
這話實在太傷害人,王澤元本悠閒地坐在院子裡喝茶,頓時驚得茶杯都掉地上,吼道:「媽,你瘋了?」
顏陸英呆住,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王澤元心中發慌:「陸英,陸英,我媽老糊塗了,你別生氣啊。」
顏陸英推開他:「離婚吧,我馬上通知我的律師,你也叫上你的法務,就今天,我們把事情解決了。因此產生的一切後果由我承擔,我可以辭去董事局的所有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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