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年前從帝都的潘匹亞神殿而來,脫下了象徵著神諭祭司的那身華麗長袍,重新穿上了修士的灰袍,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清修。
而在修道院裡,十五歲以下的修士只有兩位,奧斯歌便是其中的一位,而另一位就是眼前正在酣睡的小男孩,只有七歲的阿蒙,姓氏未知。
奧斯歌看了看這個小小的身子,眼神有些複雜。
眼前這個孩子,大概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時,所遭遇的第一個挫折。
…………
…………
奧斯歌慶幸自己的新生,會以修道院的生活作為。寬鬆的環境讓他有足夠的空間按部就班的施行自己的計劃,也有足夠的資源支撐他的成長。
哪怕是出身在一個普通貴族家庭,在他看來大概也不如像他現在這般自在。
在整理完所有的東西之後,奧斯歌從矮桌下面拿起一本厚重的書籍,黑色封面上的燙金字體已然斑駁的失去的光澤,不過還是清晰的印出了書名,《希多魯姆》。希多魯姆是這片大陸的名字,以大地和母親這兩個詞彙作為詞根,創造出的代表這片大陸的單詞。
《希多魯姆》是一本史書,不過裡面的內容並不是奧斯歌所熟悉的編年體或者紀傳體,更像是三大史體的另外一種,紀事本末體,以記錄完整的歷史事件為主體。不過在奧斯歌看來,這本書似乎並不是非常的「正統」,裡面中所記載的東西不太像是重要的歷史事件,內容頗具神話的色彩。
然而,這確實這個世界千萬年來未曾改變的永恆旋律。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裡,奧斯歌已經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
在這裡,所謂的神明並非一個虛無縹緲的概念,也絕非野心家們手裡的旗幟和工具,而是真正存在於世,在歷史浮沉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的存在。
翻開泛黃書頁的第一頁,整個大陸的版圖浮現在奧斯歌的眼前。《希多魯姆》每隔五十年修訂一次,奧斯歌知道最近幾十年來這個大陸並不太平,一些細微的變化並沒有被記錄在這裡,不過這個版圖也足以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奧斯歌所在的神羅帝國位於大陸東北側,狹長的國土顯得有些奇特,帝國的北端和極北大平原接壤。
帝國是騎士的國度,這並非一句虛言,但是在那場連綿百年漫長戰爭之後,帝國失去了克利沁亞的廣袤草場,失去了最重要的戰馬來源。帝國最後的神位騎士陣亡在了克利沁亞的風雪中,據說帝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奪回了象徵【騎士序列】至高聖物的【格列司盾·白銀聖槍】,卻再也找不到繼承者。
奧斯歌對於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無論是史書的記載,詩人的吟誦,讓他對【神明】在這個世界的意義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
不僅僅是強橫的個體實力,一位踏足神位的騎士對於整個【騎士序列】的似乎也有極大的影響,甚至對於信奉他的平民,都有一定的影響。
正如剛才,奧斯歌對騎士小姐所說的那句話,每年的新年,帝國的皇帝會前往潘匹亞神殿徹夜祈禱,而不是去檢閱皇家騎士。在帝國的騎士群體走向衰弱之時,皇帝陛下果斷的頂著巨大的壓力投入了聖職者們的懷抱,完成了一次信仰的交換,用整個帝國來供奉潘匹亞神殿。
奧斯歌對於所謂的【序列】並沒有太多的認識,現在的他還沒有足夠的渠道來接觸這個看起來是另一個層級的東西,他只能通過一些零散的隻言片語了解這些,並試圖用自己的猜測把它們粘合在一起。
不久前,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的奧斯歌曾經向那位從帝都而來的大齡修士詢問過關於【序列】的問題,在他看來,這位在潘匹亞神殿聆聽了許久神諭的神諭祭司,應該是極為了解這方面知識的人物。
不過這位神諭祭司,只是語焉不詳的給奧斯歌講述了一些關於神明和序列的東西,粗淺而模糊,似乎並不太願意談及這些。
只是在最後,他小聲的嘆息了一聲:「我是一個動搖了信仰的罪人。」
奧斯歌當時便看出眼前這位看起來有些落魄的祭司,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
…………
夜色降臨,奧斯歌抬起頭,星河燦爛,卻是從未見過的陌生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