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逗樂玩。兔子個兒小,生得圓坨坨一團,耳朵奇長,蒲扇般垂在兩旁,煞是玲瓏可愛。
女孩兒的喜好大抵相同,秦慢愛不釋手地捧著把玩了會,直到在她手裡撒了一泡尿。霍安見到驚叫了起來,風風火火地將兔子扯起耳朵丟到案上,又風風火火地拉著她到銅盆前打了夷子,使勁搓了又搓抱怨道:「惠王送什麼不好,送兩兔子來!兔子味兒最騷了!給督主聞見了,非得將你兩隻手給剁下來不成!」
秦慢唬了一大跳,立馬主動利索地搓起掌心來:「真的?」
「假的。」霍安瞪眼。
「真的。」後一道聲音拖得慵懶,頓時跪了一屋子的人。
秦慢倏地收回手,在霍安死不瞑目的眼神里使勁在那身剛換上的輕羅裙上使勁擦了又擦,確定聞不到什麼異味才訕訕走上前兩步:「督主,您回來啦。「
從晨間鬧到了晌午,好在南方官員沒有北方的能喝,酒過三巡各個面色微醺,雍闕見狀差不多便起身告辭。往常若是別的京官下來巡查,少不得叫上畫舫歌女來助興,但是雍闕在嘛……此道過場自然沒了,州官們挽留再三也就各自散了。
喝得不多,但到底有些酒氣上頭,燒得發暈,故而他沒有乘轎而是徒步慢慢走回,一路散散酒氣也好看看與京城東西市風格迥異的南方街市。
惠州地域遼闊,物產富庶,民風也多開放,穿城而過的秦河中常見女子擺著船悠悠而過,船上多是新鮮水產,也有在船頭堆著鮮花販賣給岸上行走的姑娘家。
雍闕對鮮魚鮮花皆無興趣,倒是對掛在石墩上的兩個籠子多看了兩眼,站住了足。籠子裡裝的是一堆毛茸茸的小崽子,左邊是吃葷的小貓小狗,花色不一;右邊則是吃素的,多為兔兒中間還夾雜這兩隻竹鼠,白的灰的揉成一團。
他今兒穿了身銀灰常服,白靴玉冠,抹去三分煞氣像個普通的富家公子。攤販見他面容可親,猜想著不是給家中妹妹就是給心上人買贄禮,忙殷勤道:「公子瞧瞧,全是自家養得貓啊狗啊,沒病沒髒的,不亂叫不咬人,可乖著哩!」
身後跟著的幾個做便服打扮的錦衣衛面面相覷,他們從沒見著自家督主對這些小玩意感興趣哪,莫不是買回去餵那條白蟒?費解了半天,有人想到了什麼向其他人擠眉弄眼,眾人大悟,哦,應該是給受傷的那位小娘子買著玩的吧。
雍闕彎腰挑了半天,始終沒挑中合眼的,不是太瘦就是頭臉太蠢。挑三揀四了半天,他搖搖頭直起身:「沒中意的。」
他慣來挑剔不會將就,沒中意就罷了,左右一個玩意兒。況且那人連自己都養不利索,再養個寵物沒得哪天連著它一起餓死街頭。
不過有他在,餓死倒不至於餓死,他更應該擔心的是哪天她嘴饞將它烤了才是!
他心下哂笑著提步而去,走了兩步陡然一行疾風迎面撞來,來人一邊飛奔一邊嚎叫:「不是我啊!真不是我啊!殺千刀的蘇不縛你不要臉!!!!」
「淫賊哪裡逃!!」
年輕男子輕功了得,身影虛晃如登萍度水,雍闕堪堪兩步避開,擦肩而過時聽到那人轉過頭來沖他「咦」了一聲。足下卻是片刻不停,俄而已竄出老遠,不見蹤影。
追趕他的婦人哪裡及得上他的腳程,追了到前頭就氣喘吁吁蹲在地上拔不動步子,她甩了一把汗破口大罵:「哪裡來的格老子癟三!老娘的衣裳肚兜都偷!!沒見過親娘喝過奶是吧!!」
她罵了一會街發覺周圍人都憋著笑看笑話,頓時臉上白了青青了紅,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方悻悻而去。
一出沒頭沒腦的鬧劇,雍闕留意了一眼年輕人去時的方向,小小惠州也是臥虎藏龍,方才那年輕人的輕功放眼天下能及者寥寥可數,若是與他相較輸贏或未可知。
兩手空空回了惠王府,自然先是去與主人家打聲招呼,客套過後回了別院,頭一眼就瞧見被霍安丟在桌上亂蹦一起的兩隻白兔子。喲呵,倒有人先他一步來獻殷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