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的眼神怎麼這麼瘮人?
「那你知不知道,要跟我處一塊兒,是要付出代價的。」沈玦一字一句地說道,每一個字都讓劉得意忐忑不安。
劉得意出生於獵戶之家,打小在山林里長大,娘親常常給他講山鬼黑夜食人的故事。陰冷潮濕的森林裡,獨行的旅人要提防的不是可能隨時撲出的猛獸,而是黑暗裡蟄伏的山鬼。樹的背面,葉子底下,石頭堆里,只要有黑暗的地方,就可能有山鬼。
他經常被娘親嚇得睡不著覺,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山鬼,他漸漸知道那是娘親哄他玩兒的。但此時此刻,他好像看見了山鬼陰冷的眼神,虎視眈眈,磨牙吮血。
雖然心裡有點發顫,但為了面子,他仍是扯著臉皮笑著問道:「什麼代價,你說來聽聽。」
話音剛落,一記悶拳打在他的側臉,伴隨著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瞎了你奶奶的狗眼,敢動老子的兄弟!」
劉得意被揍得腦袋發懵,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拎著領子照著胸腹踹了一腳。劉得意靠在牆壁上,哇哇地吐著清水,夏侯瀲再補上一個勾拳,將他打翻在地。腳也沒閒著,暴風驟雨一般踢在他身上,他痛得哎喲直叫,直喊饒命。
「婊子養的玩意兒,什麼泥豬癩狗也敢打老子兄弟的主意!老子不打得你滿地找頭,老子就不叫夏……咳,四喜!」
沈玦還愣著,夏侯瀲出現得太突然,他本還打算和劉公公周旋一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劉得意已經被夏侯瀲打得爹娘祖宗挨個喊了一遍。
「四喜!」劉得意聽見名字,驀地尖叫道,「你這個吃獨食的龜兒子,只許你碰,就不許我用麼!?」
「用你爺爺!我他娘的現在就讓你爽翻天!」夏侯瀲氣得兩眼發黑,一撩下擺騎在劉得意的腰上,對著他的臉左右開弓,一邊問道,「爽不爽?老子問你爽不爽!?」
劉得意鼻涕眼淚口水直流,被扇得罵辭都吐不出來,夏侯瀲手勁很大,不一會兒劉得意的頭臉就腫成了豬頭。
「別打臉!別打臉!」抓住空隙,劉得意叫喊出聲。可夏侯瀲偏偏蔫兒壞,每巴掌都扇在臉上,掌掌不落空,直扇得他頭昏眼花,眼冒金星。
打了幾十巴掌,夏侯瀲才停了手。手都酸了,肩膀上的傷口被方才的動作牽扯,一陣陣地發疼,不知道裂了沒有。
劉得意邊哭邊道:「四喜爺爺,饒了小的吧!」
夏侯瀲按著他的腦袋面向沈玦的方向,道:「向我求饒算什麼?向你爹告饒!快叫爹!」
劉得意哭道:「沈爹爹,饒命啊!您快讓他住手吧,要出人命了!」
沈玦臉黑了,道:「你是爺爺我是爹?」
「抱歉抱歉,搞錯了搞錯了!」夏侯瀲又揍了劉得意一拳,道,「會不會說話啊你?叫沈爺爺!」
「哎喲,兩位祖宗!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二位放過小的這一回吧!」劉得意有苦說不出,哭得慘絕人寰,一張豬頭臉糊滿了眼淚。
夏侯瀲從他身上站起來,撣了撣衣擺道:「行,這次就放過你,還有下次老子直接弄死你這個王八羔子。」
劉得意從地上爬起來,連爬帶滾地朝前走了幾步,確定和夏侯瀲保持了安全距離,回過頭沖夏侯瀲二人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說道:「小兔崽子,這筆賬你們給老子記著,老子一定不會讓你們有好果子吃!」說罷,捂著頭跑了。
夏侯瀲不以為然,「切」了聲:「慫貨。」
沈玦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他們沒準都要吃餿飯了,但他沒說,招呼了夏侯瀲一聲,道:「走吧,大家該餓壞了。」
夏侯瀲應了聲,跟在後面走。沈玦悶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路都沒有說話。夏侯瀲這幾日精神頭好了,本想幫沈玦分擔點庶務,今兒見沈玦老晚都沒回來,便出來尋,沒想到走了沒幾步就瞧見一個太監把沈玦抵在牆上,手上摸摸索索的,他登時火冒三丈,想也沒想一拳照著那死太監的臉糊了上去。
聖朝男風盛行,成宗皇帝、穆宗皇帝都是出了名的斷袖,那時候的司禮監掌印皆是憑著媚主邀寵的本領上的位,把朝綱搞得一團亂。上樑不正下樑歪,宮裡面的風氣愈發糜爛,有點權柄的太監得了女人不夠,
藏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