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能耐,靜鐵刀的名號已經傳遍了江湖,再過個幾年,它就能超過我娘的橫波了。」
沈玦當然沒信。夏侯瀲有前科,在謝府的時候就亂吹自己地位很高,旁人都爭著給他提鞋,結果還是逃不過鞭子炒肉。
但他好心眼地沒有揭穿,只道:「別侃了,繼續教。」
夏侯瀲搖頭晃腦道:「伽藍刀法分很多種,有單手刀、雙手刀、長刀、短刀、彎刀,又分暗殺術和劈砍術。暗殺術走陰邪毒辣的路子,適合一對一,但是對手如果是一群人就沒辦法了。我聽說伽藍前前任住持是暗殺術的大師,只要是他想要的人頭沒人可以保住。可他最終死在了十個人的埋伏圈裡,他殺掉了首領,卻被剩下九個人砍成了肉醬。」
「劈砍術就能一對多麼?」
「嗯。」夏侯瀲點點頭,「劈砍術吸收了不少邊軍刀法,上戰場使這個准沒問題。不過我們刺客又不用上戰場,很多人不學這一套。」
「你會哪些?」
夏侯瀲臉色難得的有些羞赧,道:「本來嘛我想學我娘,我娘是單手刀和雙手刀,暗殺術和劈砍術的通才大師。但是這玩意兒著實需要天賦,我比我娘還差那麼一點兒。單手直刀快學完了,雙手刀學了一半。教習只會暗殺術,所以我也只會暗殺……」
夏侯瀲這師父當得水平多少低了些,但也沒法子了。沈玦說道:「我要學你最擅長的。」
雲捲雲舒,風來雨去。葉子漸漸繁密,蟬鳴盈滿小院。每日夜晚,沈玦踩著如水的月光,伴著滿園蟬鳴揮刀。他的眸子靜得可怕,風吹起他的衣袍,眼中卻波瀾不起,手中木刀亦不動如山。慢慢的,風似乎遠了,蟬聲似乎也息了,月光亦退去,寂寂黑夜裡,只剩下一把樸拙的木刀。
沈玦藏刀腋下,再抽刀上挑,刀尖斜斜向上劃出一道圓弧。
伽藍刀法·燕斜。
這一招他已經練了上千遍。燕斜的角度刁鑽又陰狠,向上可以割破敵人喉管,向下可以開膛破肚,只要他夠快,鮮血迸濺只在剎那之間。
「啪」地一聲,木刀打在夏侯瀲的身上,他哀嚎了一聲,滾在地上。
今晚他已經是第七次中招了。
沈玦簡直是個瘋子,自從傳他刀法,他每晚都要練兩個時辰,風雨無阻,雷打不動。自己練也就罷了,還非要拉著夏侯瀲給他餵招。恍惚間,夏侯瀲覺得自己又回到以前在謝府陪他讀書的日子,藏書樓里一豆青燈,滿園風聲瑟瑟,沈玦捧著書卷目不轉睛,他在底下昏昏欲睡。只不過以前他還可以捉捉飛蛾蜈蚣,拔拔小花小草來玩兒,現在卻必須左蹦右跳,躲過沈玦無止息的進攻。
夏侯瀲累得滿頭大汗,躺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沈玦輕輕踢了他幾腳,木著臉道:「再不起來就打你。」
「大哥,你不累嗎!」夏侯瀲服了。
「累,」沈玦用木刀戳他肚子,「但還得練。我不像你,你有童子功,筋骨軟,練功事半功倍,我筋骨已經硬了,只能事倍功半。」
夏侯瀲打定主意不起來,死魚一般在地上挺屍。
沈玦無奈了,正打算想什麼主意把這不靠譜的弄起來,腦袋上冷不丁地挨了一下。
「我也要玩兒!我也要玩兒!」高妃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拍掌叫道。
「對對對,你去跟她練,瘋子精力多。」夏侯瀲屁滾尿流地爬起來,往屋子的方向撒丫子跑,生怕沈玦在後面追似的。
沈玦總覺得他最後那句話不止在罵高娘娘。
扭頭看高妃,她照舊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雞毛,身上的襦裙髒得不像樣,整個人像一個能動的雞毛撣子。沈玦嘆了口氣,亮出起手式,木刀橫掃。她沒來得及躲閃,腦袋上的雞毛被打下了一半,紛紛揚揚落得滿地都是。
沈玦看著滿地雞毛,忽然覺得興味索然,道:「算了,不練了……」
「臭小子!你敢打下我的將軍翎!看本大將軍怎麼收拾你!」高妃橫眉怒目,抬手摺斷一截樹枝,兜頭對著沈玦的腦袋就是一敲。
沈玦一下被敲懵了,高妃的樹枝卻已經暴風驟雨一般落下,仿若夏日的雨點密密匝匝落在水面,沈玦忙舉起木刀抵擋,慌亂之間居然只格
惜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