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也符合生前處於有冰之地的一致性。」
「而我之所以判斷死亡時間在午時,一則是因為低溫環境延緩了屍斑的產生,初期屍斑也需要三個左右時辰才能顯現。」
「二則,屍體並未出現水浸紋路——若是凍僵後落入常溫水中窒息而亡的人,大多在一個時辰後皮膚會出現水浸褶皺,而死者沒有,說明她在水中所處的時間並不長,不到一個時辰,兩相結合,故而可以推論小桉的死亡時間在午時。」
宋微塵說到這裡,許仵作臉上已經掛不住了,紅一陣白一陣,他萬萬沒想到宋微塵是玩真格的,也萬萬沒想到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娃娃,毫無仵作經驗,卻能如此有章法條理。
「受教了,受教了」
許仵作喃喃著往後退了一步,垂頭喪氣像只鬥敗的公雞,也為自己慣性使然的草率定論第一次感到汗顏。
見此,宋微塵並沒有再「趁勝追擊」,反而是向著許仵作一禮。
「您言重了,小女不過是班門弄斧,許仵作有著幾十年的經驗,又是府衙頂薦的高專大能,定然有過人之處。您的此番表現,不過是有意試探小女一二罷了。」
「此番命案不僅牽涉長公主、牽涉司塵府,還牽涉一個活生生的花一般的生命。小女認為,沒有任何生命可以被輕賤,被枉死。」
「我之所以如此在意,並非因為牽涉權貴,而是因為牽涉了活生生的人。若之後還需解剖驗屍,實非小女所能,桑濮拜請許仵作為小桉鳴冤懲惡。」
許仵作突然明白了為何墨汀風會如此對一個小丫頭片子「言聽計從」,並不是因為情迷心竅。而丁鶴染和葉無咎對她如此有求必應也並非屈服於墨汀風的權力,而是折服於她的專業和品性。
「桑濮姑娘,您的此番見地與驗屍手段同樣高潔,我很是慚愧,請受許某一拜!」
「司塵大人,今日受教於桑濮姑娘,屬下知錯認錯!請大人千萬不要將我打發回府衙,屬下必不會再讓大人失望!」
墨汀風聞言下意識看向宋微塵,後者對他微笑點頭,他便也微微笑了一下。
「許仵作,戴罪立功吧。」
「是!謝大人!」
正說著,丁鶴染回來了,原來他之所以半途離開,是因為宋微塵拜託了他一件事。
只見丁鶴染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司塵府的證物袋,還有一碟冰。
「司塵大人,屬下剛帶幾名親信低調去了尊者府,桑濮姑娘所斷不虛,尊者府此刻地窖中卻有寒冰無數!」
此事說起來也巧,因為長公主近來酷愛吃冰山雪蓮,此物極易敗壞,需冰鎮才能保存,恰好司塵府為建義莊買了那個冰窖,便將裡面的冰盡數拉到了尊者府地窖。
丁鶴染將證物托盤呈於墨汀風面前的案桌之上,將證物袋裡的東西取了出來——那是一隻岫玉耳墜,與小桉屍身上左耳所佩自成一對!
「這耳環是在地窖尋得,合理推論死者生前到過此處,此刻地窖已經讓幾名破怨師低調把守,此舉並未驚動長公主。」
「好,很好。」
墨汀風點頭,繼而看向宋微塵,他並不認為地窖是第一現場,卻有心繼續試探。
「桑濮,所以這地窖就是第一現場對不對?」
「不對。」
宋微塵回得斬釘截鐵。
「地窖只能算作事發現場,卻非案發現場,死者既然是溺斃窒息而亡,第一現場必在水邊。」
她走到司塵府輿圖前,指著尊者府的院牆位置。
「我方才仔細看過輿圖,尊者府與水街有三個點相通,一明兩暗。這個點位是明門——因尊者府毗鄰水街鬧市,為了方便行船的菜商卸貨,故而在院牆側緣開了一個口,與水街相連,但此處有專人把守,兇犯在此行兇的可能性不高。」
她又指向輿圖上另外一處位置,那是尊者府的池塘。
「府邸內的池塘是一汪活水,在上下游各有一個出口與水街水域相連,因為地勢關係,上游主要引水入塘,下游則去水流回水街,以此天然循環,此為暗口。」
「但一則為了防止池塘內的錦鯉順著溝渠游遁水街
第269章 踢館驗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