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爺爺的意思嗎?他也同意?」
「他同不同意我不清楚,我沒想過讓陸如琢剛出生就沒了媽。」
南初在欣喜的同時,又感覺被潑了盆涼水,垂著眼睛嘀咕了一聲:「你爺爺不同意有什麼用。」
陸之律一口氣吸上來,差點忍不住發飆。
這什麼話?
她把他看扁成什麼樣了?爺寶?
但最終,他壓下情緒,沉著臉沒好氣的說:「現在你跟我談事,別把我爺爺攪進來。我才是陸如琢的爸爸,陸如琢的事情我說了算。」
南初稍稍遲疑,但是陸之律最起碼同意了。
她鬆了口氣,說:「那好,以後我要見陸如琢之前,會跟你打招呼的,你同意的話。」
她沒想到陸之律會這麼輕鬆的同意,事情比她想的還要順利。
談完了,彼此都沉默了一會兒。
南初坐在那兒,低頭撥弄著左手的腕錶,再不走的話,要趕不上飛機了。
她正準備起身。
陸之律問:「你回哪兒?」
似乎沒想過他突然問她這個,南初怔了怔,想著以後還要見孩子,便如實告訴他了:「我要回深市上班。」
深市?
怎麼跑那麼遠?
陸之律眉心皺了皺。
他是叫她滾遠點,也沒叫她從北方直接滾到南方去啊。
南初道:「我買了四點的飛機,再不走要來不及了。」
她只跟領導請了今天的假,明天還得上班,而且有個重要的採編。
她正準備打車。
陸之律忽然說:「我剛好要回醫院,送你一程。」
南初拒絕:「不麻煩了,你住的醫院距離機場還有點距離。」
陸之律嗅到一絲不對勁的味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個醫院?」
「啊……予、予予說的……」
她想繞開話題,目光落在他受傷的腿上,裝作不知道情況的問了句:「你的腿怎麼回事?」
「中了一發子彈。」
「那以後還能正常走路嗎?」這個問題是誠心問的。
陸之律:「不清楚,可能會落下殘疾。」
這也是實話。
南初臉色僵了僵,「這麼嚴重……那還有機會康復好嗎?」
陸之律:「不知道。」
南初目光里有一瞬間的落寞。
其實她對陸之律的情緒很複雜,複雜到什麼地步呢,她有時候很討厭他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樣子,可又真誠的希望他永遠驕傲自負,不帶一絲晦暗。
要是他的腿真殘了……像他這麼自以為傲的人,有可能會自暴自棄,很難過吧?
畢竟,他當人生贏家當慣了,這種打擊對他來說,可能是致命的。
就在南初思緒出神之際。
陸之律說:「把拐杖遞給我。」
南初把一旁的拐杖拿過來,遞給他。
陸之律看她這麼木的樣子,氣不打一處出,拄著拐杖往前走。
助理上來扶他:「陸律,你小心點。」
陸之律見她還不跟上來,扭頭看她一眼:「不想走了?」
南初不自覺看一眼那邊的孩子,「陸如琢不帶走嗎?」
陸之律:「待會兒老薄會把他送回陸家,你不是不想讓我爺爺知道你回來看陸如琢。」
她反應過來,跑去跟陸如琢和喬予一家打了個招呼,這才跟上他。
御景園院子裡鋪了一些鵝卵石。
陸之律用拐杖用的不熟練,撐著拐杖單腿跳著走的時候,差點摔一跤。
南初連忙伸手扶住他。
陸之律毫不客氣的單手壓在了她肩上,指責這條路:「老薄什麼鬼,鋪什麼鵝卵石。」
南初嘴角抽了抽:「你摔跤怪路不平?」
陸之律:「你懂不懂關愛殘疾人?」
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