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潼一下跪倒在木雲天身旁,看著她身上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心痛的快要窒息。
「你怎麼這麼傻,為了不讓筋脈堵塞,就給自己放血!失血過多,你會死的啊!」
方才即使在地宮中,被秦亦淮砍傷後背,勉強從七俠手中逃出後,又被顧連竹捅了幾刀,都緊緊攥著解藥,不肯鬆手的木鋒寒,忽然像是被抽乾了全身氣力。
晶瑩透綠的解藥掉落在地,滾落在木雲天的血泊之中。
木鋒寒的臉色,比瀕死的木雲天更慘白,他茫然地環顧四周,只感覺天地雖大,但萬物生靈,無一不透露著冷漠炎涼。
他表情扭曲,既像憤怒,又像是悲傷,既像是笑,又像哭:「解藥就在我手上,只差一點,就差一點,只要你吃了解藥,七俠不是你對手,明明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蕭山潼拼命地捂著木雲天湧出血的傷口,似乎並不打算接受她即將離開的現實。
他渾身發顫,忽然想起什麼,拿出一直小心翼翼保管的解藥,顫抖伸到木雲天的嘴邊。
「你吃,你快吃,只要你吃了解藥,『殘年笑』毒蠱就解開了,你會沒事的,沒事的.............」
木雲天張開嘴,微笑著吃下了蕭山潼遞來的解藥,道:「好,好孩子,我吃。」
解藥下肚,被『殘年笑』折磨了二十多年的木雲天,終於得到了解脫。
毒素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正慢慢消退,但隨之消失的,還有木雲天的生命之火。
血還是止不住的流。
木雲天伸出手,溫柔的摸了摸蕭山潼的臉頰,道:「對不起,方才七俠要殺我,等不到你們的解藥了,我只能用這種辦法,強行調動留殤內力,對不起,讓你們白費力氣了,對不起,母親真的對不起你。」
蕭山潼腦中「嗡嗡」作響。
「好孩子,我知道你為了治好我的病,廢了很多心思,對不起,讓你白費力氣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當年,養父臨死前,也是這樣跟自己道歉。
蕭山潼淚水決堤,崩潰大哭,在他自己都沒發覺之時,他說出了那天送走養父,同樣的話。
「不要道歉,不要道歉啊!我............」
那神秘人瀕臨崩潰,他顫顫巍巍地,朝木雲天走來。
方才,七俠率先對他出手,而他應付一個風塵嘆還算得心應手,可再來一個蕭楓,外加一個令狐峰,卻漸漸落入下風。
輸,就是死。
誰知木雲天卻毫不猶豫的割開了皮肉,使堵塞的筋脈,得到了一時的舒放。
壓制了二十多年,那母親想保護孩子的執念,終於在那一刻,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
木雲天體的渾厚內力,如同山洪猛獸,狂吼著撕碎了一切。
等那山崩地裂的震動消失,七俠已經倒在了地上,而母親,就護在自己身前。
她全身是血,搖搖欲墜,卻溫柔地摸著他的腦袋。
「我的潼兒,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木雲天還是溫柔地笑著,她艱難地舉著手,戀戀不捨撫摸著蕭山潼的臉頰。
蕭山潼托住了她的手,他想說什麼,可驟然收縮的心臟,使他痛的根本說不出話。
「潼兒............未來的路還長,一時的得與失,只是暫時的。」
她這話像是說給眼前的蕭山潼,又像是說給未來蕭山潼聽的。
淚水順著面具滴落。
蕭山潼緊緊攥著母親的手,似乎這樣,就能留住她了。
「母親,我父親到底是誰?」
面具之下的臉龐抽搐了幾下,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無比希望過去的自己,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一聽這話,木雲天眼中的溫柔,霎時變成了絕望悲愴。
她緊咬嘴唇,拼命搖頭。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碧血劍譜』是我父親拜託暗箋送來的,我被木鋒寒關在地下室的消息也是他托暗箋,送到落冥淵的。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啊!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木雲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只差一點,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