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實際上還有比較輕微的潔癖,這也是前世的職業養成的習慣,別看她工作的時候什麼髒雜的情況都能忍受,可工作完後,那雙手不洗上十遍也有八遍,慢慢的也就影響了別的方面,而這一世的這十五年,她已經沒那麼講究,卻也是個愛乾淨的姑娘家。
此時眼見張師婆那一口就要往她身上噴來,她自然不能接受,在張師婆口中水花噴濺的那一刻,九月腳步一錯堪堪避開了那口經張師婆口腔加工過的符水,單單這樣,她還是聞到了一股子臭味,心裡又是一陣反胃,昨夜被黑狗血淋了滿頭滿身,今天還險些被這樣的水噴到,心底的惱怒便騰的竄了起來,她假裝閃避不及沒站穩,整個人往前一撲,腳往後一伸,把張師婆給絆了個狗吃屎式,自己也跌坐在了地上。
「九妹。」張師婆這重量可摔起了不少的灰塵,祈喜一驚,顧不得那灰塵,快步跑了過來扶起了九月,「你沒事吧?」
「沒事兒。」九月站了起來,隨意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皺著眉問道,「張師婆,你多久沒刷牙了?這麼大蒜味兒,這符紙法力再強能經得住這味兒破壞?」
眾人中有不少不信邪的小伙子,聞言不由哄然大笑,一時之間噓聲一片。
張師婆這一摔可不輕,不僅撲了滿嘴的灰,方才那沒噴完的半口符水也被她咽了回去,她撲在地上「吭吭」幾聲,才緩緩抬頭,掙扎著想要爬起。
「張師婆,你沒事吧?」老村長看不過眼。又見無人上前,只好自己走上去,關心了一句。
「摔死老娘了。」張師婆撐著地坐了起來,滿臉都是土,她喘了會兒粗氣,雙手扒拉了幾下臉上。轉頭狠狠的瞪了九月一眼。
「張師婆,趙家給你錢是讓你治他們家的人的,你拿了人家的錢,卻把這符水浪費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九月似笑非笑的睨著張師婆,她會乖乖讓張師婆噴這種水才怪了。頓了一會兒,她又說道。「你好歹也是個師婆,收了人家錢財便該老老實實的替人消災,方不失師婆之名,你方才的做法可真不怎麼地道哦,難道說,你是沒把握化解趙家的煞氣。才想出這一招,一會兒好推託不成?」
「你個小娘皮,說的什麼混話?!」張師婆肥厚的嘴唇抖了抖。指著九月破口便罵。
「張師婆,你不是神仙嗎?怎麼?神仙都不修口德的?」九月一改之前的淡然,說話有意無意的挑釁起張師婆來,「聽說,師婆能溝通陰陽,張師婆人稱張神仙,那麼,你一定是去過陰司見識過的吧?不知道那些造下口孽的人到了下面都有些什麼樣的懲罰呢?是拔舌?還是滾油鍋?還是……我還真想不出來,張師婆,你能替我們解解惑嗎?」
「你……」張師婆被九月說的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她想反駁,可一想到九月是個棺生女,是從死人肚子裡生出來的,說不定就真去過那陰司之地,她……
九月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轉身對老村長說道:「村長,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細說過了,我相信村長必能有個公正的判斷,我便不多留了,我還有事要忙,先告辭了。」
「好吧,你先回去,我有事自然會找人去叫你。」老村長見方才張師婆的舉動,心知無法同時對九月和趙老根進行施法,想了想便同意讓她先回去。
「好。」九月點頭,看了看張師婆又說道,「村長,若需要去我那兒作法,儘管來就是,只是,我這人偏愛清靜,不希望太多人打擾。」
「放心,不會很多人去的。」老村長連忙應下,只要能讓他們作法就好,快過年了,他也想過個安生年。
九月福了福,和祈喜一起到了祈老頭身邊,向祈老頭說了一聲,又和祈稻等人說了會兒話,九月才獨自一人回去,祈喜原本想送她回去隨便陪她說說話,卻被九月想休息一下為由給拒了。
「子端,我回來了。」回到家,九月謹慎的四下看了看,才回屋去。
遊春自然是聽到了有人過來避到了隔間,這時出來看到她不由微微一笑:「事情如何了?」
「請了張師婆作法呢,我不耐在那兒,先回來了。」九月嘟了嘟嘴,坐到桌邊和遊春閒聊起事情經過。
聽到她絆倒張師婆還嚇唬了人家一番的話,遊春抬手寵溺的在她鼻尖颳了刮:「你呀。」
068周師婆顯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