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開來。
他高高揚起右手。
他惡狠狠的再往前邁動右腿。
他的腳踩在了前方。
薄薄的木板應聲開裂!
許知峰往右跳出去半步,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後方,藏納了干擾燈源金屬柱的隱藏蓋板驟然打開。
金屬柱迅速竄出地面。
嚴英健感覺到腳下空落落的滋味,正要提氣踏空而起。
他突然一聲慘叫。
玄甲潮水般退卻!
細長的黑色劍像落進水流,閃爍出波紋般抖動。
劇痛自體內油然而生,仿佛源自腹部,卻又仿佛源自身軀的每一寸。
這劇痛來得猛烈,勢不可擋,像把刺刀狠狠的戳進靈魂,並瘋狂攪動。
更讓嚴英健驚恐與絕望的是,他發現隨著這痛覺的爆發,自己的玄力正以比冰雪消融更快的速度憑空蒸發消散。
「許知峰!你……」
在落下去之前,他聲嘶力竭的怒吼著,每一個字里都透著無與倫比的驚恐。
許知峰臉上再無一絲一毫的驚恐,只剩下讓人冰冷徹骨的殺意。
他說道:「我猜,你馬上就要死了。」
「要死的人是你!」
嚴英健咆哮起來,試圖扔出自己手中的黑劍砸向許知峰。
在黑劍完全崩散,整個人落進坑裡前,他成功了。
黑劍帶著幽光,在空中打著猛烈的螺旋斬向許知峰。
許知峰則從腰間摸出根精鋼打造的鐵管,雙手抓著兩端,向飛來的黑劍架去。
當!
清脆巨響傳出,許知峰整個人倒飛出去。
於此同時,干擾燈源金屬柱推動下方鐵板,令其傾斜。
許知峰在鐵板上堆碼的長一米五,寬一米,高三米的長方體順著傾斜的方向往下垮塌砸去。
嚴英健的第二聲慘叫在坑底響起,但馬上他的腦袋又從大坑邊緣冒出頭來。
不愧是幾十年的資深玄士,即便面對噬玄蛇毒的發作竟也能硬生生靠體能強撐著往上爬。
但雪崩般的大麻袋滾滾而落,迎面砸在他的面門上。
「不……」
他絕望。
他憤怒。
他的咆哮里充斥著強烈的求生欲,以及對許知峰的滿腔仇恨,更有那麼隱隱一絲後悔。
但這都毫無意義了。
麻袋一個又一個的堆上去,直到幾乎填滿大坑,甚至在大坑的邊緣又堆起半米高。
七八米外,雙手發麻的許知峰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
他渾身直哆嗦。
呸!
他吐掉了剛才掉過來時因為張大嘴而不小心咬中的玄靈草葉子。
許知峰低頭看了看腳下,是剛才他用來救命的實心鋼棍。
鋼棍都已經快彎成個v字形了。
至於嚴賤人的黑劍,在碰撞發生後不久便已然化作灰煙飄散。
玄士的確恐怖。
即便身中足以散功的噬玄蛇毒,嚴賤人單憑肉身威能砸出來的已經崩解到一半的元件,也有這般威力。
許知峰豁出自己仗著築基液淬鍊到無限接近玄士底線的身體力量,也依然扛不住。
但他沒時間感概,而是忍著不適快步沖了回去,將其他地方散落的麻袋一袋一袋的堆到土包上。
他甚至還站上去跳了許久。
十幾分鐘後,他又從田埂下的排水管上接了根支管來,打開閘閥水力全開的往裡面灌,直到水流滿溢才收工。
許知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在旁邊坐下。
嚴賤人已經死翹翹了。
在這個長寬均為一米,三米深的坑底,他一共插了八十一支鐵槍。
鐵槍的槍尖被他磨得很尖,並且很細,上面還塗了市面上相對較貴重的麻藥,售價五千一克。
他一共用掉二十克,消耗了他十萬塊存款。
如果這樣嚴賤人都還不死的話,那真是自己命里該死。
得認命。
他並未離開,而是在原地又等了快一個小時,這才慢慢的重新搬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