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一路查過來的人正是她,如果我將我的擔憂說出來無疑是對她能力的一種質疑,所以不管是出於好心或者無心我都不能說。
算啦,年曦又不是那種纖細的尋常丫頭,說不定人家比我看得更開呢我瞎操心個什麼勁,與其有那種悲天憫人的閒工夫不如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好,抱著這樣的想法我驅車前往警局,準備試試看能不能從年曦弄來的證物中搞到些讓案子得以進展的線索。
那根菸頭提交給鑑證科沒多長時間化驗比對結果就出來了,當同事拿著報告走近我辦公室時我發現他臉上掛著說不清的奇怪表情。
「怎麼了,資料庫里沒有匹配麼?」送交化驗之前我就料想到過沒有匹配的可能性,所以心裡有所準備。
「孔隊你自己看吧。」同事搖搖頭,把報告放在了我面前。
拿起報告一看我的臉色也變了,事實跟我想的正相反不是沒人匹配而是有複數個匹配者,這比沒有匹配還要糟糕,總共列出的四人中年齡登記住址工作沒一個類似的,要說共同點嘛,首先這些人都是男性,其次他們都被宣布失蹤而且其中一個已經被發現死亡。
「這、這怎麼可能呢?」我晃悠著手上的單子大惑不解道,基因這東西絕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不然也不會被拿來作為認證身份的絕對標準了,哪怕是相似度最高的雙胞胎在基因層面上也會有足以辨認的明顯區別。
「我也搞不清楚,我幹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匹配出多人結果。」同事困惑地搖搖頭,「物理上不會出現兩個基因完全一致的人更別說四個了,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資料庫出了問題,沒能幫上忙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會儘快查證問題的。」
「沒關係,是機器總會出問題的,總之替我謝謝鑑證科的兄弟們,這份報告對我的案子很有幫助,去忙你的吧。」我擺手示意無妨。
「好,那我先告辭了。」同事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我則抓起手機和報告直奔資料科。
我說這份報告有幫助並不是在客氣,因為它明確地告訴了我那個在南城出現的不明男子極可能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如果換在平時我可能真會當這份奇怪的匹配結果是資料庫出了毛病,但現在的狀況下怎麼想也不大可能冒出來這樣的巧合。若不是巧合,就肯定是這份基因的真正主人為了掩護身份用某種辦法修改了警方資料庫的數據,如此方法聽來天方夜譚但後來我仔細一想倒並非沒有實行可能,尤其停戰前期那段時間警方內部魚龍混雜,難保不會有些敗類收了賄賂擅自篡改數據。
既然如此就有一查的必要,至少可以看看被查出來的這四個身份中最近有沒有進行過活動的,一旦確認了某個身份在社會中有過活動跡象,我們就可以反向定位追蹤到利用這個身份進行活動的人的行蹤甚至是具體長相。
有了畢姥爺的授權我在資料科出入自由,跟那位熱情得讓我有些尷尬的科長打過招呼之後我立即進行了調查,這四個「基因相同」的人都是在停戰前最後幾個月內也就是兩年前左右宣布失蹤的,其中一個一年前被發現遺骸然後吊銷了身份不必再行追究,於是我將重點放在了生死不明的另三人身上。
可惜事情並沒那麼簡單。
醫療記錄、信用記錄、公共運輸使用記錄、失蹤人口辦公室的目擊報告,所有能拿來定位人物行蹤的信息都明確顯示這三人最近未進行過任何社會活動,這讓本來心懷僥倖的我大失所望。無可奈何下我聯絡了年曦想問問她有什麼想法,比起我這個徒有虛名的傢伙年曦才是調查團隊中真正的諸葛亮,我頂多算是有事就向她求助的劉備。
「一個基因,多重身份?」電話那邊的年曦大概也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情況。
「嗯,四個身份都是停戰前宣布失蹤的,其中一個在一年前被發現死掉了,剩下三個我剛剛查過,最近一年內都沒有被利用進行過社會活動的跡象。」我把自己的努力結果說給年曦聽。
「哦?有點意思啊。」那邊年曦變得感興趣起來,「你把你查到的所有東西打包一份發給我,我想到了一個更神通廣大的傢伙可以幫我們調查。」
「比警局知道得更多?到底誰啊?」我聽得一愣,這世上還有比警察更方便調查公民身份的人物?
「你說還能有誰?」年曦恨鐵不成鋼地嘆